趙妮妮是個懂事又勤快的姑娘，雖然沒有機會殺成野狗，但也抽空撿了不少的枯枝當柴火。

趙時悅帶著水和麥餅回來的時候，她已經用柴刀在地上刨了一個小小的泥坑當土灶，灶膛裡堆著幾根枯樹枝，灶孔上穩穩地放著一個圓肚空陶罐。

姐弟倆直勾勾地盯著陶罐裡的空氣，頗有畫餅充饑的架勢。

趙時悅將竹筒放在那小灶旁邊，伸手戳了小妮子的腦門一下，好笑道：“陣仗都擺好就差點火了，你就知道我一定能找回來水啊？”

趙妮妮羞澀地笑了笑，緊張又期待道：“恩人，您找到水了嗎？”

“當然找到了！”

趙時悅下巴一抬，十分豪氣地拔開其中一個竹筒的木塞子，“噸噸噸”地往陶罐裡倒了半罐子水。

222係統到底還不是太狗，那倒出來的水至少是清澈透明的，沒有泥沙水藻、腐葉枯枝等看得見的糟汙玩意兒。

“娘！恩人真的找到水了！我們有救了！”趙妮妮不可置信地跳了起來，跑到她娘麵前又哭又笑。

趙時悅有些無語：“……”合著你其實也沒有完全相信啊。

李青禾墊了一些枯草坐在地上，背靠著樹乾在旁邊休息，陽光透過枯樹枝，細細碎碎地灑在了她的發絲與臉頰之上，襯得本就單薄的人越發地飄忽了。

她望著趙時悅，氣若遊絲道：“妮妮、寄奴，快、快給恩人磕頭，往、往後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恩人。”

趙時悅：“……？！！”彆彆，這怎麼就又預定到往後了？！這麼小的兩個娃娃咋就要成牛馬了？！！

趙時悅趕緊將拉著弟弟要給自己磕頭的趙妮妮給拽了起來，十分苦悶道：“相逢即是緣，不過是順便搭把手的事，不必如此，不必如此！趙嬸子您也莫要過於擔憂，再堅持些時日，等到了幽州，一切就都安穩了。”

三十來歲應該是叫姐姐吧，不過她如今在彆人眼裡是個漢子，叫人姐姐、妹妹的，總讓她想起紅樓夢裡的賈寶玉，感覺十分彆扭。

之前試著稱呼小娃娃的母親為嫂子，卻被她笑著糾正道：“我生妮妮之前，還曾有過一女，若是能平安養大，如今差不多和恩人是一樣的年紀，我夫家姓趙，恩人若是不介意的話，便叫我趙嬸子吧。”

趙時悅當時想：我倒是不介意，就是怕把你給叫老了。

李青禾聽了趙時悅這番鼓舞士氣之言，笑了笑，倒也沒再繼續說什麼喪氣話，隻是整個人看著卻跟那布滿裂縫的水晶花似的，真擔心她轉眼就碎了。

趙時悅有些不忍心道：【係統，她那身體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有藥能治麼？】

要是有藥能治的話，也不知道自己努力攢一攢積分，能不能多少給她兌換一些，哪怕是這個世界的草藥也行啊。

222係統：【她本來就有先天性心臟病，又遭逢大禍，死了至親至愛之人，受了許多的磨難和屈辱，早就沒有了活下去的心氣兒，如今也隻是因為不放心兒女在硬撐罷了，科學一點來說就是她的心肺功能已經衰竭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藥石罔效。】

趙時悅聽完說不上難過，但也做不到完全無動於衷，她目光複雜地看了趙妮妮和趙寄奴一眼，又在心裡默默歎息一回，隻覺十分無力。

哎，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趙時悅口渴得很，琢磨著還是先燒些開水，晾涼來喝吧。

有條件能不喝生水還是不喝的好，這萬一要是喝出個腸胃炎來，就係統這莫名其妙的兌換規則，用腳指頭也猜得到消炎藥絕對是天價！

上輩子看荒野求生學來的鑽木取火也沒派上用場，趙嬸子她們帶有打火鐮，由火石、火絨、火鋼組成，用起來不比火柴什麼的差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