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曹虎頭這張嘴,趙時悅又往陶罐裡再添了一小把麥子,又洗了一根拇指粗細、巴掌長短的風乾肉條,也放進去一起泡著。
眾人又往前走了大概一個時辰左右,日頭已經升到了天空正中時,便再一次停下來,開始挖火塘,煮麥粥。
趙時悅將泡著豆麥的陶罐直接放在土灶上,將泡軟的肉條撈起來,切碎,再放回去。
又洗乾淨幾根菜乾,同樣切碎了放進去,隻等煮熟後撒上鹽就完事。
趙時悅的廚藝算不上多好,但也還過得去,遠不止這種水平。
隻是如今材料不足,環境又限製發揮,便隻能將就著對付了。
做好這些,趙時悅叮囑趙妮妮小心看著火,再時不時用木勺攪一攪,自己則拿著柴刀,去不遠處的草甸子上,給毛驢割了一大捆草料回來。
不吃麥麩的病驢,隻一包藥下去,竟然願意張嘴吃乾枯野草了。
曹虎頭見此,對趙時悅手裡的藥粉,愈發地期待起來。
泡過的豆麥更容易煮得軟爛。
趙時悅取了粗鹽出來,卻沒有直接往鍋裡撒。
而是先將粗鹽撒了一點在陶碗裡,倒水化開,等到鹽溶液沉澱過後,將上層清澈的鹽水倒進陶鍋裡,碗底的黃黑沉澱,則倒掉不要。
月娘也是如此做法,還抱怨道:“賣鹽的掌櫃實在奸猾,竟慘了這麼多泥沙進去。”
趙時悅十分無語:合著這個世界的食鹽,原本並不是這般模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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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春府四宜城隸屬於並州,卻像伸出去的一隻腳一樣,插在了幽州、冀州、以及男主慕容淵的封地之間。
按照遠近和便利程度來算,趙時悅他們經四宜城,再入幽州,才是最好的路線。
無論是哪個時代,人口大多都集中在大城周圍。
從小鎮到四宜城之間,再也不是荒無模樣。
前後還能遇見四五個村落,順道補充了一些口糧,雖然依舊不多,還極其貴,但至少比餓著肚子趕路強。
兩包藥粉過後,毛驢肉眼可見地恢複了精神頭,也能大口吃草料了,拉著趙寄奴和趙時悅他們的行禮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等到第三日的時候,就連張家有一半的行禮也是毛驢拉著走的。
又過了兩日,毛驢竟然隱隱開始長肉了,張宏賓的母親體力不支,多數時候也坐到了驢車上。
眾人趕路的速度,倒是因此快了不少。
張宏賓夫妻要給趙時悅車錢。
趙時悅想著這一路也受了張家人不少幫助,便推辭著堅決不收。
張家人也沒有強塞,隻是路上能多照應一些的地方,便又多照應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