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挑撥。(2 / 2)

她如此薄情 相吾 3954 字 8個月前

李化吉的手提在半空,意圖從這話裡分析出半分不軌之意,但找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她猶豫,謝狁已從她手裡接過錦被,將被褥按回後腰。

手指輕壓,哪怕隔著被褥也能感覺到那弧柔軟,何況李化吉動作之下,亂了的還有削薄的肩膀,以及沉甸甸的圓弧。

至少得保住一側,她咬住唇,無可奈何地重新趴了回去。

她告訴自己,謝狁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他哪裡就看得上她,何況既然他將她安排給了王之玄,自然不會隨意動她,否則白廢了一步棋,多不劃算。

床頭傳來輕響,身側的床榻微沉,是謝狁取過傷藥,用玉棒挑出,化在掌心。

陌生的觸感將冰涼的藥膏輕印在傷口,其實李化吉沒什麼感覺,唯獨謝狁的指尖總會若有似無地觸碰到她輕顫的肌膚。

她想躲,又覺小題大作,可若不躲,那些觸碰又讓她怪異無比,好像心中撓了根刺似的。

就在此時,謝狁慢條斯理地開了口:“在我麵前,跟個不知趣的木頭似的,到王之玄麵前,倒很會講話了。”

李化吉知道他提的是膝頭求憐那次,謝狁不提還好,一提,李化吉渾身臊得慌,恨不得立刻鑽到地底去。

偏此時謝狁還在慢條斯理地給她上藥,那若有似無的觸碰總能挑出隱秘的情/欲來,這讓李化吉潰敗無比。

她輕聲道:“不敢耽誤皇叔大事,故侄女看了些諸如西廂、會真記之類的書,學習了番。”

謝狁的手按得有些重了:“崔鶯鶯身為相國之女,夜晚卻自挾枕席,與張生會於西廂,被翻紅浪,溫香軟玉。你學這些?”

這番話,說得李化吉麵紅耳熱。

謝狁道:“後宮空置,多是空殿,公主想何時自備枕席,與王之玄偷會?該早告訴我知,屆時我知會侍衛一聲,不叫他們去打攪你們幽會。”

這話是越說越過分了,李化吉不免氣惱地打斷:“皇叔慎言,侄女未曾有這般心思。琅琊王氏是世家大族,未經三書六禮,侄女不敢逾矩。”

謝狁頓住,發出了輕笑。

李化吉羞惱未減,咬住下唇。

謝狁已把傷藥放歸原處,用帕子擦手,道:“淫詞豔曲,最容易移人性情,還是少看罷。”

這話又說得冠冕堂皇,仿佛長輩庭前訓誡,引導誤入歧途的小輩重新走回正道。

李化吉悶聲道:“皇叔放心,待侄女嫁入王家,必然恪守禮節,孝敬公婆,相夫教子,絕不行差踏錯一步。”

謝狁淡道:“你記得就好。”

李化吉又等了會兒,那份卷宗就在床頭放著,謝狁抬眼就能見,他卻遲遲未開口言及此事,難道他所來並未為此?

李化吉琢磨了會兒,卻琢磨不透,於是又提起彆的事來:“我在鳳陽閣多日,不曾見到陛下,實在想念,皇叔可否允許他來見我?”

謝狁理所當然:“不行。”

李化吉壓著怒意與不解:“為何?若皇叔覺得侄女行事過於大膽,冒犯了皇叔,讓皇叔不喜,皇叔怎樣罰侄女,侄女都願意接受,隻是陛下從小到大,從未久離過侄女,還望皇叔看在我們姐弟相依為命的份上,讓我們姐弟相見。”

“相依為命。”謝狁重複著李化吉的用詞,啟唇冷笑,“陛下當真是公主的命,當時宮宴上賭上自己的命一博,來算計我的性命,說來說去,其實是為了陛下,而不是你自己。公主如此拳拳之心,確實對得起這四個字。”

聽著挺陰陽怪氣的,但李化吉不知道謝狁在陰陽怪氣什麼。

她與李逢祥的情誼從來就擺在眼前,若非為了李逢祥,她何苦要受謝狁掣肘。若非謝狁對此心知肚明,又怎會這般放心用她。

他要看不慣,何必到這時候再來陰陽怪氣。

謝狁道:“公主為陛下籌謀許多,又能護得了他幾時?何況,這個虛情假意,我從來沒有承過。”

李化吉便是早知謝狁的脾性,聽到這話,臉色還是很難看。

謝狁又道:“公主願以身為棋,為陛下謀劃,固然可歌可泣,可公主可曾想到自身?你要知,因你不顧一切救我一事,讓王相很不滿,覺得對你對我過於忠心,不能為王家婦,故而打消了聯姻的念頭。”

怪不得謝狁隻字不提行刺之案,那事既已塵埃落地,自然沒有這橫生變故的聯姻更為重要。

李化吉也不會懷疑謝狁在欺騙她,方才王之玄突然問她心上人之事,本就突兀無比,若是為此,剛巧能夠解釋。

李化吉道:“若王相不允許,這婚事是不是就不能成了?”

她想到的是謝五郎絕食抗婚,卻仍不能得償所願之事,當時世家的心狠算計,就著實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而謝狁,自然不會告訴李化吉,王相其實隻是略有不滿,但隆漢公主這一身份的聯姻價值還不足以讓王相放棄她,如今王家真正在上躥下跳,鼓動放棄聯姻的隻有王家老夫人而已。

他看著李化吉,臉不紅心不跳,道:“大概率是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