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秦霽將他的手推下來,在膝上攤開,將自己的掌心貼上去,無聊地比了比大小。
她剛剛烤完火,手心還溫熱著,隻碰了一下,又要收回。
陸迢握住即將溜走的指尖,輕輕一帶,便將人攬入自己的懷中。
埋進頸間聞了聞,是淺淡的藥香。
“真不難受了?”他低聲問。
側貼在頸上的鼻梁微冷,然而他說話時噴出的吐息又是溫熱的,冷熱交替,有些不合時宜的癢,惹得秦霽脖子往後縮。
想退開時腰已經被扣住,男人抬首,幽沉的目光在她臉上梭巡。
意味已經十分明了。
算一算,上一次到現在的確隔了不短的時日。
難怪他今日肯收著脾氣,秦霽回答得不像之前那樣肯定。
“好了一些。”
箍在腰間的力道又重了幾分,男人的吻緊隨其後。
被放在床上時,秦霽已經被親得暈暈乎乎,男人放下珊瑚紅的床帳,帶起的風惹得她一陣瑟縮。
“冷”秦霽語氣弱弱,推拒得不算明顯,全憑陸迢的良心來做決定。
“等會就熱了。”
他解她衣帶的手未見猶豫,一層又一層,總算剝到了最後的這張,指尖輕輕一挑,可憐的肚兜就被扔到了一邊。
秦霽咬唇,如漸沉的夕陽般,從頸邊到耳根都染上了緋紅的顏色。
對上男人闃黑的雙眼後,秦霽忽然明白過來,上次的事根本沒完。
為時已晚。
陸迢終於卸下所有偽裝,他才不是什麼體貼的溫潤君子,這人一直霸道又蠻橫。
床榻之上更是如此。
秦霽隻出神一瞬,他便要千百倍地討回來,攻城掠池,步步緊逼。
秦霽無處可躲,被按住腰肢不斷索取,直叫她喘不過氣。
嚶嚶嗚嗚好一陣才能使陸迢“大發好心”,讓她喘著緩上一會兒。
他這時便看著她,丹鳳眼半眯起來,瞳孔幽深微縮,仿若獸類捕獵前的豎瞳,緊盯著獵物的一切變化。
等她頰邊潮紅漸退,以為過去了,將將閉眼時,他便又覆身而上。
像釋放了卑劣本性的野獸,給走投無路的獵物留出一絲希望,又在其即將逃出時掐滅,迅猛地撲咬上去,將獵物和獵物的恐懼一並享用。
反反複複,不亦樂乎。
銀炭盆中還架著黃澄澄的橘子。
木炭劈啪爆出火星,火苗倏忽漲大,滾燙的火舌舔舐著多汁的橘子,在柔軟處反複突進,將溫度傳遞過去。
橘子皮被烘烤得微微蜷起,散發出甘甜的清香,汁水滴滴濺落,澆在了火苗身上。
火越燒越旺。
剩下撥步床應和著吱呀吱呀地響。
秦霽累暈了過去,濃密的黑睫上還沾著淚珠,眼尾泛紅,一副淒淒慘慘被欺負狠了的模樣。
陸迢手指卷起一縷她的頭發,摸一摸,聞一聞,仍覺得不夠。撥開汗濕的額發,貼著桃腮親了親,才覺出一點兒滿足。
秦霽在夢中抽噎了一下,櫻唇翕動。
“聲聲。”陸迢拂過她眼角的殘淚。
他的心被這淚浸的濕濕涼涼,像掉進了半化不化的雪堆裡。
凍著疼著。
撈不起,也沉不下。
還是不願意麼?
秦霽,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
*
秦霽醒時已是半夜。
全身的骨頭被打散了一般,躺了好半晌才撐起手顫顫下床。
她身上倒是清清爽爽,已被收拾過一番,穿的衣服也換了一套,手指撫過腰帶,玉蝶在右。
是陸迢的手法。
秦霽朝外邊望了眼,綠繡立刻會意,“姑娘,大人已經走了。”
“哦。”
綠繡隻以為秦霽好麵子,繼續講道,“聽趙護衛說,他們前日從句容縣動身趕過來的,還沒來得及回府去呢。姑娘,大爺他肯定是想您了。”
陸迢想她?
秦霽怔了怔,隨即抿唇一笑。
這倒是個好笑話。
綠繡沒看出來,隻以為秦霽害羞,趁熱打鐵道:“大爺今年年底就要議婚事,國公府重規矩,待主母進府後,大爺肯定會將您也納進去的。”
秦霽精神好了些,“今年年底?”
綠繡點頭道:“是呢。等主母進了府,您也就無需流落在這外麵了。”
秦霽又“哦”了一聲,心中重擔被卸下一半。
隻要等主母進府,陸迢就沒功夫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