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克妻的將軍(1 / 2)

“可憐啊,可你不是還要吃了它嗎?”林觀因將他手中的竹簍接過,放在桌案上。

兔子後腿的傷還沒好,錢玉詢一將竹簍懸空拎起,裡麵的兔子就害怕地竄動。

但也是奇怪,明明是錢玉詢傷了它,但錢玉詢在喂它的時候,它好像是記不住一樣,吃得津津有味。

“就要吃,我就喜歡吃兔子。”錢玉詢把玩著手中削好的樹枝,走到門前,回頭提醒林觀因,“不是說要夜探閣樓嗎?”

“……來了。”

林觀因緊緊勒著錢玉詢的脖子,俯在他的背上,他背著她,身影劃破暗夜的靜寂。

雪色映照月色,照得夜晚也如百日般亮堂,冬日雪後更加不好掩藏痕跡,錢玉詢的速度很快,恍若一道虛影晃過。

寒冽的風刮過耳邊的發絲,林觀因緊閉著眼,整個人攀在他身上。

身後驟然升高的溫度,撲通、撲通——越發急促的心跳聲,還有她埋在他背後的額頭蹭著他。

很癢。

“害怕啊?”他停在閣樓的窗邊,單手將林觀因往上托了一下。

“當然……”林觀因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眯著眼睛,往下看去,還好閣樓不算很高,就算摔下去也不會死。

“敲三下窗戶,”林觀因小聲道,“我和她說好了的。”

錢玉詢側頭看了她一眼,嘴角的笑意掩藏不住。

好膽小,但是又不害怕他。

好玩。

錢玉詢伸出凍紅的長指,微微彎曲,叩響了閣樓的窗戶。

裡麵點著燈,林觀因下巴擱在錢玉詢肩頭,妄想透過窗戶打量著裡麵的情況。

不知道楚和婉身邊有沒有丫鬟,如果是有人監視的話,就先讓錢玉詢把他們敲暈。

好像和錢玉詢在一起待久了,她的行事方式也在慢慢變化,突然覺得錢玉詢做事的方式是最輕鬆簡單的一種。

“是畫畫的姑娘嗎……”

窗戶裡麵傳來楚和婉微弱又溫柔的聲音,裡間暖黃的燭光照著她,將影子投射在窗戶上。

“是我。”林觀因輕聲應答。

“姑娘小心些,我開窗。”楚和婉柔聲提醒道。

楚和婉緩緩推開窗戶,窗戶連接處發出細微的響聲,但聽在林觀因耳裡,卻像是巨響,警惕著將錢玉詢勒得更緊。

楚和婉在見到錢玉詢背著林觀因進來時,人都傻了。

她還以為就是林觀因一人,沒想到錢玉詢也來了。

“公子……”楚和婉低垂著頭,離窗戶遠了些,將位置給兩人讓出來。

“楚小姐不好意思啊,我武功不好,就隻好讓師兄帶我來了。”林觀因解釋道,轉頭看了看楚和婉的房間裡,那兩個丫鬟沒在這裡守著,不知道去了哪兒。

“無礙……”楚和婉的聲音和頭都壓得很低,仿佛不敢在錢玉詢麵前抬起頭來。

楚和婉垂著頭,將二人帶至桌案前坐下,分彆倒了一盞熱茶。

“楚小姐,那兩個小丫鬟呢?”林觀因小聲道。

“她們並非樂意在此守著我,我便讓她們去偏房睡下了。”楚和婉歎了口氣,繼續道:“多謝姑娘能來與和婉相談,我已覺得心中舒暢許多。”

林觀因小心打量著錢玉詢的神情,他神色毫無變化,事不關己地坐在一旁,也不加入她們的聊天,仿佛他就是一個送她來,又送她回去的工具人。

“楚小姐,我想請你告訴我實話,你父親為什麼要對外宣傳你重病的事?”

如果林觀因不是聽翁適說,在他為楚和婉診脈時,聽著她堅定地說自己沒病,那林觀因或許還會覺得這是楚家父女聯起手來做的一場戲。

直到她親眼見到楚和婉時,她眉目間的憔悴是演不出來的,那股抑鬱的情緒一直纏繞著她。

林觀因曾經,便是見到過同樣狀態的好友,從寢室樓一躍而下。她來不及救她,甚至連最後一句話都沒有好好告彆。

楚和婉麵露羞愧,難堪地偷看了一眼錢玉詢。

“師兄,”林觀因將懷裡的兩條手帕遞給錢玉詢,“把耳朵堵上。”

錢玉詢拿著她的手帕,愣了一下。

楚和婉忙說道:“無礙無礙,公子那日救我時……我那麼落魄都被看見了,沒有關係的。”

錢玉詢拿著手帕慢慢站起身,高束的長發隨著他的動作滑過後背,他走到屏風外。

錢玉詢笑著提醒,“隻要我在這裡,你們說什麼我都能聽到。”

林觀因:“……”知道你武功高強聽力好。

他歎了口氣,“不過我就勉為其難地滿足你吧。”

勉為其難,看來錢玉詢為了擺脫文盲的身份,有在偷偷摸摸學習成語知識。

錢玉詢抬手在自己的穴位上點了兩下,封住了聽力。

楚和婉見著如此“平易近人”的錢玉詢覺得十分詭異。

那日,她被山匪窩裡的一個老婆子強迫著換上嫁衣,嫁給土匪頭子做小妾。

錢玉詢手執長劍,一身勁裝黑袍,緩步走進廳堂的樣子還刻在她的腦中。

他神情寡淡,但眸光凜凜,冷淡中又透出幾分不諳世事。他從懷裡拿出一幅畫像,對比著堂上所有人,最後將視線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