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後頭有個小巷子,出去左拐,能直達江邊?”
“被你發現了?”夏侯明插著腰,“哥哥這地兒好吧,隱蔽,敞亮,還有山有水,你喜歡吧?”
“走吧。”女人提著那個臟荷包。
“去哪兒?”
“江邊,波斯集市。”
夏侯明原以為江寒衣心癢癢,喜歡逛集市,大明朝的首飾已經非常精致,很多貴婦們不喜歡波斯或者廣州送來的舶來品,她們覺得外來的東西寶石太大,手工粗糙。
江寒衣對波斯集市裡的東西倒是饒有興致,夏侯明說:“看上什麼,哥給你買。”
女人回頭睃他一眼,“那有個小偷,注意點,彆被偷錢。”
“誰敢偷我......”正說著,有一女子身上的金項圈被奪走,說時遲,那時快,夏侯明一記刀柄拋過去,那偷東西的孩子被打倒在地。
夏侯明見是個孩子,本想教育幾句就完事,結果那孩子轉過臉來,他是個碧眼的波斯胡人,夏侯明撇嘴,“叫個主事的來,要不然我就關了你們這集市。”
“喲,這位官爺好大的口氣,您可知這集市開放七天是朝廷批準的,這集市每三月開放一回,朝廷都批準了,官爺怎麼說關就關呢?”
出來的是個男人,說話妖妖嬈嬈,伸手就是蘭花指,夏侯明咧嘴,他以為看見了太監。江寒衣穿著裙子在那男人身後走過,她還仰了一下頭,使勁兒打了個噴嚏。
“嘿,你!”
那半男不女的男人扭頭,“你作甚麼?”江氏女低頭,換了個口氣,“對......對不住啊,我......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原來是個結巴。”那男人揮手,“罷了,我不跟個結巴計較,你走吧,下次小心點,彆汙了爺的衣裳。”
夏侯明不知江氏女弄什麼鬼,他正抬頭,見江寒衣跟他打招呼,女人偏頭,“撤。”夏侯明從小孩手中將金項圈奪出來,他遞給失主,說:“下次小心點,胡人地方。”
夏侯明這話引來無數攤主矚目,江寒衣獨自先走,等到了江邊上,女人才說:“這裡全部都是色目人,波斯人、蒙古人,你在裡麵才小心點,胡說什麼玩意。”
“不提了,”夏侯明道:“你剛剛搞什麼東西?你還買不買,不買我們就走。”
“我買了。”
“你買了?”
江寒衣手裡拿著個小圓球,“這是仿楊貴妃那個銅球鑄的香盒,就是那男人身上的香味,也是那死了的宮女荷包裡的香,血竭、降真、丁皮和悶蟲藥。”
“誰這麼重口味,用這種香,那不得香到發臭啊?”
“咳,”江寒衣擺手,“大理寺少卿齊瑄身上也是這種香味,香到抹不掉,太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