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像融在空氣中了一樣，什麼其他的也聞不到了，隻有那惡心的鐵鏽味縈繞在腦中。

“太濃了”白何想，濃到幾乎讓人乾嘔。

半邊臉都被黏糊糊的東西泡著，全身都疼的動不了，骨頭都感覺斷了幾根，從骨頭直疼到肉裡。

忽然眼前一亮，光可算照進來了一些，不過長時間的黑暗使得視線太過模糊，隻能看見一堆血色的大快斑點等適應了一會兒，眼前才逐漸清晰了起來。

可睜開眼看也隻有無邊的血色。

內心如同被錐子敲打著，刺進去，出來，再刺進去。

疼痛實在太嚴重，以至自己站起來都不知道，雙腿雙腳就這麼不受控製的往前走。

於是這些屍體的樣子就清晰了起來，他們死相都差不多，被抹了脖子或者斜著砍了身上的一部分。

而且每個人嘴上都是讓人不可思議的微笑弧度。

突然白何停下來了，一個沒有笑的屍體出現在眼前，白何忍不住俯下身子看他，他脖子被砍了半個，一條紅繩鬆鬆垮垮掛在斷口處，他捏住繩子把另一頭拽了出來，是塊玉，像小孩子的東西，玉上又幫了一個藥瓶。

那上麵隻寫著三個字母：RHA

白何心覺是什麼英文的大寫字母剛想回憶有什麼醫學方麵的英文全稱大寫字母是RHA，就突然被揪住了頭發。

頭被迫仰起，想回頭卻又被死死揪著。

那人聲音輕輕響起。

“似乎隻有你啊孩子，隻有你是幽靈的繼承人。”

什麼？

“白色幽靈，黑夜新的奪命者，來吧孩子，你是天生就屬於黑暗的人。”

“黑夜的孩子，就彆妄想成為所謂的光！”

那聲音震耳欲聾，久久回蕩著不消散。

再然後這個夢沒有繼續下去，白何猛地睜開眼睛。

他比自己想的平靜，沒有大口喘氣或者呼吸困難，隻有三分鐘的大腦空白。

但連他自己也不得不感歎這個夢太真實了，裡麵屍體的細節，四肢，身體，還有多到一眼都看不完的數量，他們都成為紅色的顏料，將自己染的再也看不真切甚至模糊一片。

頭上的汗從夢醒開始就止也止不住，擦也擦不完，白何便索性放棄了。

他雙目無神的看著天花板。

家裡很昏暗，他也從來不想開燈看著那惡心的陽光。

身體有些重，不過比起剛才夢裡的感覺，已經好的不能再好了。

於是便坐了起來，愣了幾秒才翻身下床，去浴室洗漱。

剛站到洗漱台前麵要刷牙就看見了鏡中的他，裡麵的他胡子長了不少，劉海也長到蓋住了眼睛，白何愣了，用手把劉海捋了上去把眼睛漏了出來，對上自己內雙呆滯的眼神。

不敢相信的想：自己就這麼過了一天又一天，然後過了十幾年？

上次看到鏡子中的這副樣子也沒什麼觸動，但是為什麼這次有了呢？

白何想了半天也說不上為什麼，於是低頭拉開抽屜找了半天才找到上次用過的刀片，把胡子刮乾淨後就扔到了洗漱台上，又在抽屜裡找了剪刀把劉海隨便剪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