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簡最後是在那間休息室裡找到豐羽嵐的,找到他的時候豐羽嵐的處境非常糟糕,他很倒黴的碰到了那隻貓科狀怪物,那隻沒皮的妖物正一邊嘶吼著一邊試圖往豐羽嵐身上爬,豐羽嵐撿來一根棍子使勁往怪物身上戳,眼看就要頂不住了,這個時候,追獵者一腳踹開了休息室的門,抱著羅簡閃亮登場。
追獵者一出現,怪物立馬轉移目標,居然怒吼著朝追獵者撲了過來。追獵者表情半點變化沒有,把懷裡的羅簡隨手地上一扔,然後抬腳直接把那可憐的怪物踹飛,那怪物明顯厲害了很多,被踹飛的同時借力周圍的地形,居然以可怕敏捷的動作飛簷走壁再次朝著追獵者猛地撲上來……不,這次它又改變了襲擊目標,朝著坐在地上揉屁股的羅簡撲了上去!
羅簡霎時間傻眼了,他的武器早就被追獵者奪走踹兜裡了,沒有了武器的特殊被動驅使,羅簡就好像一下子從超人變回了普通人類,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隻能眼睜睜的瞪著那隻怪物朝他撲過來!豐羽嵐根本來不及救他,就連追獵者,居然也隻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沒有絲毫要出手幫忙的樣子。
羅簡也沒想過讓彆人救,他天生自強自立的性格注定了羅簡的非凡成就,那零點零幾秒的瞬間,羅簡拚儘了全力,努力回想那種被自己的武器操縱的那種感覺,那種把自身當成了可以操縱的傀儡的感覺,拋棄了人類的行為以及思維局限,以一個野獸的本能去行動,去鬥爭!
羅簡成功了,他發現自己真的可以勉強回憶起那種被操縱的感覺,身體完全服從了本能,側身用手往地上一撐,以一個漂亮的翻轉動作躲開了怪物的襲擊!怪物明顯沒意識到羅簡的反應速度居然可以這麼快,擦著羅簡的身子就撲過了頭,趴在地上翻了個跟頭,剛想爬起來再戰!這時候追獵者終於動手了。
追獵者突然從自己兜裡掏出了羅簡的軍刀,在羅簡麵前用他的刀完美地演繹了一場標準的突刺行動,動作迅速而且連貫,箭步衝直怪物的跟前,趁那惡心的生物還沒反應過來,僅僅一刀!連慘叫聲也沒有,就徹底讓它頭身分離,身首異處!
完美地力度角度,精準的把握住敵人的死角和破綻,像個黑暗裡的刺客那樣,在最關鍵的時候爆發出最強的一擊,迅速的讓人清楚的感受到那種魄力,感受到那種恐懼!
羅簡渾身都僵硬了,目不轉睛地盯著追獵者的動作,他忽然意識到,他應該學習學習追獵者的戰鬥方式,畢竟他和他用的都是同一種武器,連刀的型號都是一模一樣的。要不是羅簡對自己的武器有種特殊的感應,羅簡都看不出追獵者現在拿著的刀是就是他的。
追獵者似乎也有想讓羅簡學習的意向,在怪物身上演示了好幾種刀法,把可憐的小怪物徹底分屍,整個場麵血腥而且慘不忍睹,追獵者拿著刀麵無表情地分屍,把怪物剁成了一條一條的,變成了血肉模糊的肉塊。
羅簡站一旁認真觀摩,仔細學習。豐羽嵐也慘白著臉縮在羅簡身邊,拽著羅簡的衣服角一個勁的顫抖顫抖顫抖……
“阿簡,追獵者怎麼都跟過來了?我們不要逃跑嗎?”豐羽嵐可憐兮兮的,小眼神滴溜溜地轉,最開始隻是拽住羅簡的衣服角兒,但是很快又順其自然拽住了羅簡的手,羅簡反握住豐羽嵐的手,摸摸他的腦袋。
“不怕,你哥哥我肯定保護你!”
阿嵐特彆特彆的乖,直點頭。
追獵者這次分屍比羅簡那次還要仔細徹底,幾乎把那可憐的小怪物折騰成肉末了,完工後追獵者心滿意足甩了甩滿是鮮血的雙手,臉上居然又露出了那種猙獰的笑意,追獵者滿身的鮮血讓這笑容更加扭曲和不堪入目。
然而追獵者似乎開心極了,帶著笑容又望向了羅簡他們,在對方鮮紅血眸近乎殘酷的注視下,羅簡和豐羽嵐情不自禁地抖了抖,非常有默契的集體退後一步。
阿嵐怕的要命,縮在羅簡背後發著抖。羅簡也不得不提起警惕,目光牢牢地鎖定在追獵者身上。
追獵者是敵人,這是羅簡根深蒂固的觀念,這是打從一開始他就給自己樹立的主觀,不管這個追獵者如何如何奇怪,對了羅簡做了這樣那樣……神馬神馬奇怪的事情,但羅簡都打定主意絕對不能把對方看作是同伴。
不能付諸信任,要隨時隨地防止對方背後捅刀子,儘管力量的懸殊讓羅簡明白自己根本不是追獵者的對手。但正是因為如此,羅簡才更要想儘辦法讓自己和豐羽嵐安然的活下去。
追獵者看出了羅簡的敵意,但他絲毫不在意,他把原本屬於羅簡的刀隨手一拋,羅簡伸手,牢牢地把刀接住,順便挽了個刀花,讓染滿鮮血的短刀在他手裡一個華麗的翻轉。
出乎意料追獵者並未對羅簡他們做什麼不利的事情,轉身就離開了休息室,羅簡頓了一下,拉著豐羽嵐跟了上去,‘門’的線索在追獵者的身上,跟著他才能找到出口,羅簡是這麼認為的。
追獵者在黝黑的船艙裡七拐八拐,但看得出他對地形十分熟悉,就好像真的是一直住在這艘船上的船員。羅簡和豐羽嵐始終保持在幾米的距離開外默默無語跟著追獵者,羅簡異常疲憊,但還是不得不強打精神,但是阿嵐的狀態明顯不好,滿頭冷汗臉色蒼白,嘴唇乾涸到開裂,幾乎都是羅簡在拖著他前進了。
“阿嵐,堅持住,我們很快就可以出去了。”羅簡小聲鼓勵他。
豐羽嵐僵硬著脖子抬起頭,漆黑墨色的眼眸望了一眼羅簡,似乎有些黯淡:“阿簡,我是不是很沒用。”
“又說這種話……”羅簡微笑起來,雖然他也同樣疲憊不堪:“我第一次來密室,表現比你還爛。”
豐羽嵐又低頭不語了,他咬咬嘴唇,強行逼迫自己打起精神來,不給羅簡增加多餘的負擔,他知道羅簡在安慰他。真是太沒用了……豐羽嵐內心慘淡,自嘲不已。
追獵者帶著羅簡他們走著走著竟然走到了船艙的最底層——底艙。而且他們發現了一個更加糟糕的情況,底艙居然在漏水!船底貌似什麼地方破了一個小洞,源源不斷有海水從那裡灌進來,整個底艙都被海水淹了,水位線都沒過了膝蓋,桌椅的殘片和其他碎屑漂浮在水麵上,隨著船身的晃蕩而晃蕩。
“看這趨勢,不要二十分鐘整個底艙就會被完全淹沒,船就會開始下沉,我猜想,如果我們在這艘船上呆滿六個小時都逃不出去,那麼六小時後船就會沉沒,無論怎樣我們都會死。”
羅簡對局勢有所把握,他把自己的懷表掏出來看了看,16:12。剩下不到一個小時。
羅簡謹慎地摸了摸兜裡的鑰匙,還在,沒有出現什麼突然之間弄掉了鑰匙又滿屋子到處亂找的情況,這讓他稍稍放心,於是跟著追獵者走進了底艙,一腳踩進了沒過了膝蓋的水裡。
海水及其冰涼,沁入心脾的冰冷,羅簡感覺自己的兩條腿瞬間像是灌了鉛一樣的沉重,凍得連麻木都不知為何物。回頭看看豐羽嵐,比他情況好不了多少,慘白的臉更加慘白。
前麵的追獵者倒是無知無覺的樣子,冰冷沉重的海水一點也沒有影響他的行動力。羅簡有些疑惑這個追獵者的實力,到底是有多麼強大呢?強大到已經打破了生物的極限,無視自然法則的存在了嗎?
追獵者不會解答羅簡的疑惑,他帶著羅簡和豐羽嵐進入底艙的最裡層,走過一段長廊,漫過冰冷的海水,最終停在了一扇門前。
羅簡抬起頭,舉高了油燈觀摩眼前的門,羅簡忽然有個驚奇地發現,他發現所有擁有那種‘不可以任何方式被破壞’屬性的門,都是用深紅色材料製作的,紅得近黑的顏色,光滑沒有一絲傷痕。
追獵者在門前站住了,轉過身來看著羅簡,羅簡會意,走上前來掏出了鑰匙,插/進鑰匙孔,轉動,然後聽見哢嚓一聲,門開了。
羅簡內心有些激動,豐羽嵐也是,兩個人都有些激動,齊齊走上來站在門前,羅簡轉動門把手推開了門,他本能地抬起腳走進去,卻發現這扇門根本不是什麼出口。
門裡隻是個照樣封閉的小房間而已。
隻是個同樣被灌了水,空無一物,黑暗的小房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