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分身份地位的人一個接著一個失蹤,後被發現死亡。眾人驚懼,唯恐自己遭殃,主人家也仁厚,帶著所有下人一起搬出了廉漱園,同時果斷報官,向除魔塔和淩虛山求助。
誰知就在淩虛山弟子到來,大家以為就此了結,悄悄鬆了一口氣之際,變故發生了。
周圍的百姓漸漸開始手腳無力,頭暈眼花,身上長了各種瘡痍疹子,變得瘦骨嶙峋,麵色青黑,越來越像話本裡的僵屍。
眾人從除魔塔出來到達廉淑園的時候,方圓百裡內已經到處彌漫著淡淡的屍腐味了。
路上沒什麼人,隱約能聽到一些呻/吟之聲。土路上有一道陰影,走近看去,是一隻半死不活的貓,嘴裡叼著隻死老鼠,有氣無力地半天啃一口。
眾人從它身邊繞了過去,小心不讓自己外泄的靈氣觸碰到它。
廉漱園高門大院,其中名貴的花木數不勝數,此刻都像深山老林中一樣,許久不修理的枝丫亂長著,藤蔓,枝葉和青苔將原本講究精致的道路弄的有了不少臟汙和缺損,甚是淒涼。
“疫魔本身並不擅長打鬥,卻能附身於修者,魔族或者有靈力和魔氣的事物之上,難以殺儘。想要製服它,一在阻隔媒介,二在尋找到它的附身。附身可滋養它,也可以限製它。”柳襲風道。
那那兩名淩虛山的弟子如何呢?他們是否會被附身?有人想到了這個問題,但沒人敢問。
“我淩虛山弟子有防魔之術,給諸位的符袍也可幫大家避免此種侵害。”預料到他們由此一問的柳襲風解釋道。
“阿彌陀佛,繁華之地竟淪落至如此境地,罪過罪過。”亦婪撫著佛珠,歎道。
“真不是咱們兄弟說你,你說你這和尚,除了寺廟還念什麼經啊?是不是早上還得給你找個種撞撞?來了也不著急除魔,先哭喪起來了,真不怪你們越來越廢物。”李青尖酸地道。
亦婪沒理睬他,李青討了個沒趣,沒法接下去繼續作妖,隻好跟錢黃一起“哼”了一聲。
“那裡有什麼東西!”一個修者突然指著旁邊雜亂的草叢,低聲說了一句。
他快步走了過去,小心撥開草叢,喝了一聲:“誰!出來!”
“饒命啊!各位大俠饒命!”草叢窸窸窣窣一陣亂動,一個枯瘦的人影踉踉蹌蹌地摔了出來,用沙啞的嗓音喊道。
這人看起來比外麵的那些半死不活的百姓有活力得多,但他頭發將整個麵部都幾乎糊住了,身上穿得破破爛爛的,渾身上下都糊著看不出是泥巴還是什麼的東西,帶出了一陣直衝天靈蓋的,令人恨不得兩眼一翻就此暈過去的臭味,在場修者們頓時眉頭大皺,如臨大敵。
不需要柳襲風吩咐,盧飛星“歘”地一下抽出佩劍,光芒萬丈地落在了此人脖頸外三寸處,爆喝一聲:“什麼人裝神弄鬼!”
那人一嚇,“撲通”跪下,忙不迭扒拉開自己臉上的頭發,露出其下枯瘦的,肮臟的臉:“各位大俠,啊不,大仙,我是外麵村子上的農戶,名叫胡為,我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惡人奸人啊!”
這人身上既無靈力也無魔氣,觀其眼瞳,雖然很明顯不是個眼神純粹的善人,但確實神誌清醒,沒有被魔族控製或者是像魔族所製傀儡的跡象。
“你說你不是奸惡之人,那你跑這裡來做什麼,還弄成這副樣子,可彆說什麼誤打誤撞進來這樣的話來糊弄我們!”盧飛星動了動手上的佩劍,將那胡為嚇得一抖。
胡為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語調小心而油膩地道:“這個,幾位大人麵色紅潤,一看就是是外邊來的吧。能找到這裡,恐怕也知道這廉淑園蔣員外家裡原先是當大官的,手裡頭有不少金銀財寶。這當官的手裡的錢都不乾不淨的,最近就遭了天譴,全家逃難去了。我這下來,幫他家拿走些金銀之物,既是讓它們取之於民還之於民,又是幫他們儘早消災,息了老天爺的怒火,想來各位大人也是存了這樣的善心,是不是啊?”
眾人臉色都不大好,盧飛星叱道:“賊便是賊,何須辯解。還有,你身上是什麼東西?偷東西要把自己弄那麼臭乾嘛?”
胡為聽他的語氣不像是要自己的性命,便放下心來,瞅著他們的臉色道:“這當官的號稱兩袖清風,清白乾淨,其實是最惡臭的。咱們小老百姓,泥裡來土裡去的,看著比誰都肮臟,實則看著最肮臟的,就是最乾淨,最得天意的,最克這些邪門的東西。”
這人講話通篇胡扯,真真假假玄虛莫辨,柳襲風亦婪並幾個高門出來的修者愣了下,隻有錢黃李青哼了聲。
葉拂花低聲提醒:“便是那穢棄之物。”
眾人於是臉色大變,看向胡為的眼神裡毫不掩飾地露出厭惡和嫌棄。
柳襲風在外人麵前還是牢靠的,他不動神色,仿佛沒知道這人是個渾身臟穢之物的賊,他示意盧飛星將劍放下,淡淡開口道:“你到這裡多久了?”
胡為看這人恐怕是這群人裡的領頭人,是個不好糊弄的,便小心道:“回大人,小人自那姓蔣的一家搬出去兩天後,就日日百白日來轉轉,倘若大人有要在這園子裡找些什麼,不妨叫小人給帶路,小人哪裡都認得。”
“那好,你可知這廉淑園裡藏寶最多處,路徑最複雜處,重要人物的住所都在哪?”
除魔塔隻有大致的輿圖,對於這種私家林園,便知之不多,隻有民間流傳的一些模糊的圖紙,因此他們並不知道廉淑園裡究竟是何構造。而疫魔要想傳疫養身,上邊提到的那些地方便是再好不過了。
“知道,知道,小人這就帶各位大人去。”胡為諂媚地躬著身,儘量有利地做了個“請”的動作,在前麵帶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