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平穩地在彆墅前停了下來,司機從後視鏡裡看了陸瑾一眼,見他已經沒在看文件了,下車給他開了車門。
在車子駛入大門的那一刻,林管家就得到了消息,早早就帶著幾位仆人候在了門口,見陸瑾下車後,忙迎了上去。
“大少爺,您回來了。”
陸瑾點了點頭,他身材修長,穿著一套價值不菲的黑色西裝,裡麵是白色襯衫,扣子扣到了脖子處,襯得他更加冷漠禁欲。他低頭整理了下袖口,大步朝裡走去。
林管家連忙跟在他的身後,在經過客廳時,陸瑾倏然停下了腳步,眉毛微乎及微地皺了一下。從小照看他長大的林管家自然察覺了他微妙的表情變化,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發現擺放著的某個花瓶空空蕩蕩的,在一團花團錦簇中顯得格外突兀。
空氣瞬間凝滯。
林管家的心提了起來,他沒料到陸瑾會這麼早回來,去拿花的季棠如今卻連身影都沒還沒出現。
“大少爺,我已經吩咐人去拿花了,很快就會裝點好的。”他解釋道。
陸瑾一直沒說話,林管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錯意了,平時也沒見他對屋子裡的花上心過。
有花沒花,好不好看,他全然不在意。
也可能是強迫症發作,見不得東西不整齊。
陸瑾除了有潔癖外,還有輕微的強迫症。
就在林管家心裡盤算著怎麼替季棠開脫,不想她第一次就在陸瑾心裡留下壞印象時,就聽到陸瑾略顯冷淡的聲音響了起來:“林伯,你派去拿花的那個女生叫什麼?”
“季棠,她叫季棠。”林管家抬起頭,不明所以道:“您碰見她了?”
“嗯。”陸瑾回頭看他,目光高深莫測,像是一汪深不見底的深潭水:“新來的女傭?以前我好像沒見過。”
你一年回不了幾趟老家,見過才稀奇。
林管家心裡納悶,麵上卻毫不顯山露水,他應道:“是的,她是半年前來的。”他有心為季棠在陸瑾麵前樹立良好的形象,話便不自覺的多了起來,“還是個大學生,家裡條件不好,夫人看她缺錢用,就讓她周末來家中幫忙賺點錢。這孩子,挺不容易的。”
“大學生?哪所學校的?”
“南大。成績很優秀,據說年年都拿獎學金呢。”林管家臉上不由綻放出一個笑容,堆積著的皺紋裡寫滿了欣慰。
下一秒,見陸瑾依舊冷著一張臉,他立即反應過來,現在可不是替季棠自豪的時候。他替她捏了把汗,臉上收斂起笑意,忐忑問道:“大少爺,您問這些做什麼?”
陸瑾眸光微閃:“隨便問問。”
他淡淡瞥了林管家一眼,轉身朝電梯走去,林管家意會了一下,覺得他還有話要對自己說,便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
他們離開客廳後不久,季棠捧著一大束鮮花回來了。她找了一圈沒找到管家,反而從其他女傭口裡知道了陸瑾已經到家的事,她聳了聳肩,把花插進了空著的花瓶裡。
她就知道,在說那句經典台詞前,她根本就碰不到男主,林管家的擔心完全就是多餘了。
在把空著的幾個花瓶相繼插上花後,季棠手中隻剩下幾枝略顯頹敗之姿的玫瑰花,成色不好的花是沒資格擺在陸家的,它們的下場將與垃圾桶為伴,她覺得扔了挺可惜的,在乾完其他活後,便跟其他幾個女傭分了它們。她拿了一枝紅玫瑰回了自己的房間,把它插在了她買的一個小花瓶裡,放在了窗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