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頭就是個餌,撒出去就看誰急。把水攪渾了才好抓魚,泥沙多在水裡無法呼吸總會浮出水麵的。
最近醫院就很熱鬨。
兩個護士在休息打水的空檔湊頭八卦這事,“當omega太慘了,死了生殖腔還被人惦記配陰婚。”
她們刷到了火葬場的報道。
“還好我是Beta。”兩人也就感歎一句,僅此。
談論這個有些不舒服,轉換了話題,“對了,你們科的劉主任怎麼突然離職了啊?剛當上主任沒幾天,被人排擠了?”
“我聽到點風聲,好像是得罪了上頭的人被勸退了。”
“真的?哎,劉主任挺和氣。要是被勸退的是王主任就好了,是個Alpha了不起哦。最近吃火藥了天天發脾氣罵人,好難聽。”
“不提他了,晦氣。”
“梅林醫生好像貴公子啊,聽omega說她的信息素是稀有的紅茶檀木混香,被精神安撫溫柔又安心。哎,我要是有信息素的omega就好了。”她這會又開始羨慕omega了。
等兩人從茶水間出去,靠在隔板上的張晴從兜裡掏出糖,忘記是哪個護士送的了。拆開糖紙丟進嘴裡,含在舌尖下。
張晴站在陽光下,淺鉑金的頭發發著光。她把絢麗的糖紙舉在陽光下,折射出五彩斑斕的光暈撒在她臉上像是教堂的花窗投影。有紅色的光暈落在眼裡,染上抹不詳的血色。
但在剛進來打水的omega小護士眼裡,身穿白大褂的梅林醫生,聖潔的像是天使。嗅一口帶著蜜糖的紅茶香,就有些微醺了。
“梅林醫生好。”
張晴視線向下,半彎著腰和他保持對視,近距離的美顏暴擊讓小護士暈暈乎乎的,臉有點發燙。
哦,想起來了。
張晴鼓動了下口腔裡的糖塊,微笑道,“糖,很好吃。”
橘子味的。
眼前這個omega的小護士就是橘子味的信息素。
張晴看了眼他的工牌,“柳,景兒。”這聲像是含在舌尖混了糖喚出來的,“剛聽彆人說,王主任罵你了,沒事吧?”
“嗯!”被罵自己能抗住,但一旦被安慰後心裡立馬就覺得委屈了。在溫柔鼓勵的眼神中,柳景兒巴拉巴拉開始吐槽王主任。
從細碎的抱怨中篩出自己想要的情報信息後,張晴摸了摸小護士的腦袋,“快點回去吧,小心再被罵。”
等他走了。
張晴把因低頭散落下來的頭發重新捋到腦後,捂著眼睛仰頭笑。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屑到骨子裡的算計好像已經成為本能了。
點杯咖啡吧。
張晴神色平複下來打開手機,在彈出支付失敗的信息時才想起來,“啊…”
餘額不足了。
之前跟顧莫裡未婚妻索要的十萬報酬,給那個抑鬱症跳樓的女孩買了靠海的墓地。她在世上的最後一條信息是遠離父母,定居在海邊的城市。她的父母知道,但依然選擇把她禁錮在身邊埋在祖墳裡,他們以後下去了還能照顧好她,彌補過錯。
張晴又想笑了。
瞳孔抖動,灰藍色的美瞳輕微的錯位又很快的複位。張晴扶了扶眼鏡,從鼻腔中溢出個哼笑,“嗬…”
有半個月了吧?說起來她的易感期似乎有點長。
“嗯…”有空,找那個劉主任聊一聊吧,應該會告訴她些有趣的事情。
對了,咖啡。
看在他們之間的交情的份上,人美心善的小草莓應該會請她喝一杯…吧?
柳澤清收到信息,都要氣笑了,“混蛋。”想的真美,他上次丟了一塊錢硬幣現在還心疼呢,張晴常喝的那款咖啡要59快呢。
【小草莓:怎麼不讓彆的omega請你喝咖啡!】
送十次咖啡,九次都有不同的omega拿小零食跟張晴獻殷勤。柳澤清發出去又覺得自己這樣像是在爭風吃醋,趕在【未閱讀】之前撤回了。
【小草莓:想屁吃。】
張晴掛斷電話後就隻看到撤回的記錄提示,還有最後一條貓貓嫌棄的表情包。
唇角揚了揚。
在一輛外觀低調的黑色車子停在眼前,張晴唇角的笑容減淡,黑西裝墨鏡打扮更像是安保的司機下車,繞到後麵打開後車門微躬身做了個邀請的動作,態度不容拒絕,“張小姐,請。”
張晴眼眸低垂,憂鬱紳士的氣質瞬間就變得張揚起來。神態悠然的坐進後座放鬆的翹起二郎腿,隨手從冰櫃裡取出瓶沒有包裝logo的水瓶,倒進小茶幾上擺放的玻璃杯子裡晃了下,仿佛不是水而是紅酒。
她愜意的姿態給司機種她才是自己老板的錯覺。
半山腰圈地的獨棟豪華彆墅,車子又開了將近五分鐘才到大門口。下了車,還要穿過中庭才到主屋。
又走了幾分鐘,張晴被帶到個百花綻放的花園,遠遠能看到個保養很好看不出具體年齡的貴婦人。
有保鏢上前伸手就想要搜張晴的身有沒有攜帶危險武器,對視上雙如同蛇般的冰冷琥珀色眼眸,莫名覺得再繼續上前會發生不妙的事情,手僵在空中。
“不必了。”如同山裡泉水敲擊在石頭上的冷冽聲音阻止了,保鏢頓時如釋重負的收回手,彎腰姿態恭敬的做了個請的姿勢。
張晴閒庭信步的走到貴婦的身前,紳士的執起她的手貼在唇邊,眼眸幽幽的注視著對方做了個吻手禮。
文雅抿著唇笑,“如果我年輕二十歲,一定會被你迷住的。”冒充他人身份卻絲毫不偽裝,被突兀的請過來也不見害怕,自在的仿佛她才是這裡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