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和咖啡更配。
有些人不想下來淋雨,今日咖啡店的外送服務格外多,柳澤清已經在附近的幾棟寫字樓往返好幾趟了。
等待出餐期間,某個外送回來的員工抱怨道,“醫院今天爆滿,人擠人的我差點就出不來了。”
打單子的員工附和道,“最近流感多,大人小孩都中招。”
近些天陰雨連綿,晝夜交替的時候溫差過大,季節性流感激增。
他整理單子的時候,突然問柳澤清道,“對了,你那個crush今天沒有上班麼?今天還沒見指定。”
店裡人都知道醫院有個Alpha天天指定柳澤清配送,有時候他回來身上還沾染著一抹極淡的紅茶香。
柳澤清在這家咖啡店隻兼職上午的配送,張晴今天還沒有點單。
他隻抿唇淡淡的笑了笑沒回答,也沒特意反駁張晴不是他的crush。有些事你越是解釋,越像狡辯,還覺得你是在凡爾賽。
張晴最近很忙,能說上兩句話都是忙裡偷閒了。
剛從醫院回來的那個外送員插話道,“剛聽有個病人抱怨大老遠跑過來掛專家號,卻被外派巡診了。 ”他用眼神詢問柳澤清,是不是也被外派出去了。
另外一個回來前台的員工聽到隨口接了話茬,“都這麼忙了還外派呀。”
話題被轉移過去,吐槽道,“明山益康什麼時候不忙啊,每次去都要排好長的隊,輪到我病都好了。”
“也是。”
打單的店員突然衝柳澤清擠了擠眼睛,調笑著說道,“嘻嘻,你的crush下單了,先給你做,最後一單送完也到點了,直接下班就好。”
“謝謝。”柳澤清隻淺淡的衝對方笑了笑。
之前店裡的員工對他的態度還是不鹹不淡的,自從知道張晴是“海歸”醫生,還是他們口中很難掛的專家時態度就變了。
成年人之間的人情世故而已,柳澤清知道他們真正敬的是張晴。
到了醫院後,果然人很多。大白天的急診也很多在門診掛不上號的病人,轉而在這邊。
柳澤清偶爾一瞥還看到了戴著口罩的方鬥混在人群中。也不知道他是生病了來這看病,還是有任務。
他們關係也不熟,柳澤清也就沒打招呼。
柳澤清去了急診五診室,有個護士遺憾的說梅林醫生在昨天已經轉去門診了。柳澤清跑到門診的時候也沒見到人,打電話過去,“你在哪?”
“稍等下…”張晴和護士在說話,交代著要注意的事項,等過了會才笑嘻嘻回答他,“我現在在住院部。”
掛了電話,柳澤清在心裡罵罵咧咧的從門診出去又繞了一大圈去住院部。兩部電梯都在上升中,速度太慢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下,乾脆噔噔噔的爬樓梯。
比起門診那邊的人滿為患,住院部稍微清靜點。
見到了張晴,柳澤清不滿的瞪她,“換地方也不改地址!”害他跑多少彎路。
張晴接過咖啡喝了口,“呼…活過來了。我從昨晚加班通宵到現在,忘了嘛。”
她表情笑嘻嘻的湊頭過來,“小草莓,給我咬一口…”
柳澤清提前預判到戰術後仰,心裡的那一丟丟的同理心瞬間拋之腦後。“祝您用餐愉快。”他轉身要走時外麵有人在敲門。
張晴拽著柳澤清把他塞進了辦公桌下麵,“噓。”抬頭的時候收起臉上的笑臉肅聲道,“進。”
柳澤清嗅到一抹清淺的草莓果醬味,然後想起是那天張晴身上沾染的味道。想要探頭看看是誰,突然從桌子底下出去總覺得是他理虧。
他見不得人嗎?搞的跟偷情一樣…
柳澤清心裡惱火,伸手去掐張晴的小腿肉。她肌肉緊繃,就算是使大勁了也掐不動。莫名的火氣湧上心頭,一瞬間上頭動嘴用牙咬。
張晴反而放鬆了肌肉,安撫炸毛的小貓,咬一口又不疼。
“梅林醫生很開心。”
張晴突然笑起來,眉眼間儘是寵溺之色。室內紅茶香氤氳,若隱若現還有一縷極淺淡的鎮靜安神的檀香。
文舒窈有些羞澀,但還是端方得體的仰頭和張晴保持著對視。
來時父親讓她可以多和這位青年才俊的梅林醫生接觸,還暗示了如果想進一步搞好關係也是可以的。
年不過三十的紫級醫生,不出岔子前途一片光明。未來可以給醫院創造出的價值,舍出一個女兒用來拉攏是非常劃算的。文家不缺omega。
張晴保持著微笑,眼裡帶著關切詢問,用的是疏離客氣的敬語,“舒窈小姐您今天身體感覺怎麼樣?”
文舒窈的氣質貞靜溫和,攻擊性不強。因病身體有些纖瘦,有種弱柳扶風讓人忍不住關切的憐惜感。
張晴歪著腦袋想。也不知道文家是不是出了文雅這個叛逆不好掌控的omega。文舒窈眼睛澄澈,被家裡教導的乖巧聽話,性格也很溫順。
是個‘標準’的閨閣大小姐。
張晴挺好奇的。
汙泥中長出來的純潔蓮花,沒了罪惡提供的滋養是會就此枯敗呢,還是迎著風雨磨礪的更堅韌。
文舒窈用手撩了下耳側滑落的頭發,輕聲細語,“感覺很好。”
張晴站著,文舒窈也不好意思過去坐下聊天。兩人又客套了幾句天氣,飲食上的問題。
“最近醫院流感多,舒窈小姐注意點不要沾染了病氣。”張晴語氣溫柔的終結話題,“今晚您好好休息。”明天會進行手術。
沒了柳澤清這個選擇,她的運氣也挺好的,有個合法來源的心臟可以更換。隻是對比,有些衰老了。
聽出張晴語氣裡的逐客令,文舒窈本來就是想看一眼她,飲一盞紅茶香。現在已經達成目的了,也不過分的留戀,“嗯,那我先告辭了。”
等門關了。
柳澤清從桌子底下鑽出來,呸了口,惱火的一拳錘過去。
張晴抓著柳澤清的手拽向懷裡舉高高,複又拖著咯吱窩把他放坐在辦公桌上,上前擠在他的□□環抱著。
“你乾嘛!”這個姿勢過於曖昧了點,柳澤清身體微微的後仰。嘴巴半張著,露出冒出點尖的小虎牙。
像是隻張牙舞爪呲牙威脅人的奶貓。
張晴把腦袋埋在柳澤清的頸窩裡麵笑,柳澤清抱著她的腦袋輕輕的錘了下出氣,罵道,“笑屁!”
“喜歡你啊,喜歡到想笑。”張晴的聲音像是午後的下午茶,帶著愜意和懶散。
她張口,露出像是吸血鬼般的尖銳腺齒抵在腺體上麵,像是隻抓到獵物又沒打算立刻吃的大貓,虛虛的叼著,用齒尖廝磨著後頸的腺體。
張晴總是莫名其妙的笑,莫名其妙的表白。
柳澤清偶爾能從張晴的眼裡感受到Alpha侵略性的凝視,意味不明的視線中糅雜著瘋狂。每次以為她會被易感期的本能支配失去理智而失控,但最後都能強行鎮定下來。
“要咬快點咬,我還要忙。”柳澤清主動摟住張晴的腦袋摁下去,反正她想咬的時候都會得逞,反抗什麼的又像是在欲拒還迎。
張晴沒咬他,隻是把人摟在懷裡抱得緊緊的,“等會要做什麼?”
“當玩偶攬客。”
雖然社會都在暗示omega的核心歸宿是家庭,但也不想放過他們的勞動力。很多零散的日結小活大眾都默認omega優先,讓未婚的可以自食其力,已婚的能補貼家用,反過來又說社會已經對omega很優待了。
大概是今天下雨心情有些多愁善感,或許是店員的調侃入耳進了心,又或者是二十九歲的身體在生理上分泌出的激素本能的渴望。
柳澤清竟然覺得張晴這以曖昧的姿態帶著侵略性的擁抱有些心安。這些念頭駁雜又紛亂,大腦還沒有分析出具體的結果就又一閃而逝。
“嗬嗬…”張晴又開始笑,笑夠了把腦袋抬起來。鬆開手替柳澤清整理了下剛才蹭亂的頭發和衣襟,放他下來。
“明天小草莓就不要來了。”張晴聲音變得冷淡。
柳澤清握了握拳。
哦,對,是了。明天張晴要全心全意給那個草莓醬做手術呢,估計也沒時間喝咖啡。
明天也是陰雨天。
煩人。
張晴笑嘻嘻的拿起桌上醫用的噴霧對著柳澤清兜頭噴了幾下。
柳澤清抬起手臂擋著臉,差點噴到眼睛了,怒目而視。嗅了嗅雖然信息素消除了,但會殘留有一些消毒液的味道,確實不是很好聞。
“混蛋。”
罵人的詞彙量少重複率高的令人心疼,張晴突然捧著柳澤清的腦袋湊近。柳澤清下意識的閉眼,然後就感覺臉蛋上的肉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