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蓮朝黃大利翻了一個白眼,抱著孩子站起來,帶著孩子一起朝白眠鞠躬:
“謝謝大師,大師真是名不虛傳,今天你救了我兒子,往後你就我們全家的恩人,有任何地方用得著我們的,你隻管說!”
說完,一家三口有要走的意思,大爺大媽們看好戲散場了,也都準備離開。
“彆走,”白眠忽然開口,“孩子剛才想說的話還沒說完呢。”
“啊?”徐蓮愣了一下,隨即不好意思地解釋,“哦,是這樣的,我們家子翼的情況有點特殊,醫生說他發育慢,有表達障礙,他隻能說幾個字,不能說出複雜的句子,總之他想表達的意思啊,一般人都聽不懂。”
“是嗎?但是我卻能聽懂哦,”白眠皺起眉,說出了一句話,“這孩子是想說——”
“我是在和爸爸玩捉迷藏,我躲在那裡,等著爸爸來找我。”
“啥?”徐蓮坐回白眠麵前,低頭問懷裡的孩子,“你是這個意思嗎?”
小男孩高興地點了點頭,朝白眠豎了一個大拇指。
徐蓮聽得一頭霧水:“這怎麼可能呢!兒子,你不是去施工現場找爸爸,然後誤打誤撞進了土坑的嗎?你從始至終都沒見過爸爸,爸爸什麼時候和你說好要玩捉迷藏了?”
“那是因為,你推測的並不是事情真相,至少,不全是。”
白眠瞥了一眼黃大利,隻見那男人頭上汗如雨下,上衣都濕了一大片。
“你兒子確實是因為學會了用手表支付,所以自己打車去了施工現場,他雖然有表達障礙,但是說出藍天青水這個名字足夠了。”
“小孩子個子矮,門衛從門衛室的窗口根本看不到他,所以他很順利就進去了。”
“和你猜想的不同,進入現場之後,你兒子找到了他爸爸,其實他比你想的還要聰明,之前你和他聊天的時候,他不僅記住了爸爸所在的項目名稱,還記住了爸爸的職位和辦公室。”
“找到爸爸之後,爸爸告訴他,要和他玩捉迷藏,就在外麵的施工現場裡玩,讓他先去藏。”
徐蓮的眼睛一瞬間變得血紅,她回頭死死瞪住站在背後的男人:“黃大利!你是什麼居心!”
“對於孩子來說,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一直傻傻地藏在土坑裡,等著爸爸去找他呢,沒想到這一等,等來的卻是警察,你們還一致指責他,所以孩子當然覺得很委屈。”白眠說。
徐蓮聽了,回手打了黃大利一個耳光:“黃大利,你還是人嗎?讓一個這麼小的小孩去施工現場亂竄,那根本就是讓他去送死啊!你這人怎麼這麼狠毒?是不是因為我們子翼發育得比彆人家孩子慢,你就嫌他是個累贅,想甩掉他?!”
“不是因為這個,”白眠糾正道,“是因為錢。”
“當他在辦公室門口看見孩子的身影時,腦子裡就生出了這個惡毒的計劃,孩子出生的時候,你們給孩子配齊了全套保險,如果孩子意外死亡,那些保險可以賠不少錢,而且孩子死在施工現場,施工方也有責任,到時候打起官司來,施工方也得賠你們一筆錢。”
“反正孩子有表達障礙,說不清楚話,就算計劃失敗了,也沒人會知道是他策劃的。”
“一派胡言!”黃大利漲紅了臉,作勢要上前打白眠,被瘸哥攔住了,黃大利又回頭對徐蓮喊,“老婆,你可不能相信她,這種江湖術士,打著算命的旗號,招搖撞騙,挑唆我們夫妻關係,她說這些肯定是為了讓你多心,然後騙你買什麼平安符之類的!”
“才不會呢,人家白大師是有良心的真大師,剛才孩子的位置就是她算出來的,她也沒向我要錢呀!”徐蓮反駁道。
黃大利攤開雙手:“不為了錢就是為了其他的目的,我才不管她是為了什麼,總之她就是在抹黑我!老婆,你是知道我的,咱倆結婚這麼多年,彆的不說,錢方麵我真的沒有虧待過你,一直都是我在養家,我沒和你要過一分錢,如今我怎麼可能為了錢去害兒子呢?”
他這樣一說,徐蓮也動搖起來,她無助地看向白眠,為黃大利解釋道:“大師,不是我護短,但是我真的要為我老公說句話,你彆看我們夫妻兩個穿得普普通通,其實我們家經濟狀況不錯,雖然家裡隻有他一個人工作,但是他發展得很好,他在工地上還是個小領導呢,管著二十幾個人的工資,每個月不少往回拿錢,要是說他為了錢毒害孩子,我真的不信。”
“你說的那些,都是以前了,”白眠悠悠地說,“你不如問問他,家裡現在的經濟狀況怎麼樣。”
徐蓮看向男人,男人強撐著說:“現在怎麼了,現在家裡也很好啊,大房子住著!好車開著!這還不好嗎!”
徐蓮連連點頭,白眠冷笑一下:“恐怕你還不知道吧,自己一直住著的房子,其實早就被抵押出去了,至於家裡的車,也有幾個月不見蹤影了吧?甚至就連手下工人們的工資,也早就被他揮霍一空,為了儘快還上虧空,他已經快要想錢想瘋了。”
“放屁!你XX的淨危言聳聽!”這回黃大利隻是罵臟話,卻沒有用事實反駁。
徐蓮聽了這番話,心都快不跳了,她緩了口氣,抓住黃大利的領口問:“她說的該不會是真的吧,我們家真的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黃大利安撫道:“沒有的事,老婆,你放心,家裡經濟很穩定!”
“要判斷這件事很容易啊,隻要看一眼他的餘額就好了。”白眠指了指黃大利的手機。
還不等黃大利說話,徐蓮就從他手裡搶過手機,顫抖著用人臉識彆打開了銀行的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