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渝走出地鐵口,她跟著導航地圖,往咖啡館走去。
到了位置後,她推開玻璃門,在醇厚的咖啡香氣中,四周梭巡了一番。
末了,薑渝在一處位置見到了陳佳霖的相親對象王宏。
隻不過,替人“打卡”相親這事兒,薑渝是第一次乾,也確實有點心理壓力。
感覺和詐騙似地,缺了點道德。
所以當見到獨自坐那兒的相親對象後,薑渝站在咖啡店內的一盆尤加利葉旁,沒立刻動彈,而是垂著眼睫,輕呼一口氣,默默做起了心理建設。
也就是薑渝站著沒動的片刻裡,顧為視線落到了她身上,並隱約感覺到了眼熟。
他仔細地瞅了兩眼後,目光一亮道:“你回頭看,後麵那位是不是高中人美心善的學妹!”
在京川三中讀書的時候,顧為就有到處認“妹妹”的興趣愛好,所以對於他這話,祁既澤掀了掀眼皮,懶得理他。
隻不過,祁既澤不搭理,顧為倒是來勁兒了,他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納悶說:
“讀書時,我長得也很帥吧,怎麼學妹們見到你後,就都喜歡往你身前湊啊。”
顧為瞅著祁既澤眉眼散漫冷淡的一張帥比臉,他痛心疾首:
“況且,往你身前湊又沒用,你又不理人,哪比得上我,活潑開朗大男孩。”
“得了”,祁既澤肩頸鬆散往後靠,他輕扯唇,語氣懶洋洋地,“學校路邊的狗,你都能聊三天三夜,你和我講這些?”
“……”
不是,怎麼還人身攻擊上了?
到底,誰狗?
顧為無語,但當他視線往祁既澤臉上瞟,倒也覺得不出奇,畢竟他高中時,就是噎死人不償命的拽浪德行。
而要說在他麵前,唯一能讓他理人,願意說上兩句話的學妹,就隻有湊巧咖啡館內遇見的這位了。
想到這兒,顧為偏頭,目光往薑渝身上又瞄了幾眼。
並記起了,她高中時似乎有男朋友,好像叫林文卓。
而因為競賽的事兒,他單方麵地和祁既澤還不對付過。
為什麼要說單方麵。
隻因祁既澤。
壓根,沒把他放眼裡。
亦或者說,按祁大少爺的脾氣,顧為還真不知道。
能入他眼的,還能有誰。
念頭落至這兒,顧為下意識地又看了眼不遠處站在綠植旁邊的薑渝,他試探說:
“在咖啡店,碰巧遇見了高中學妹,你真不回頭看一眼,是誰啊。”
“怎麼講,也是算熟人。”
祁既澤扯了下唇,語氣散漫:“不感興趣。”
“……”
這倒是。
祁既澤明明生了一張骨相冷峭的浪子臉,似芳心縱火的浪蝶。
可性子偏偏又冷又淡,恣意又桀驁。
京川市好幾所高中的校花,漂亮的都能直接娛樂圈出道,卻都沒人能拿下這位大少爺。
壓根沒見他對那個女生感興趣過。
高中畢業後,他飛往普林斯頓留學,在談男女朋友比吃飯還隨便的留子圈,同樣也沒聽祁既澤有過對象。
更何況,他未畢業前,在國外就創辦了ZY科技公司。
初期幾年,他忙到昏天黑底,每天隻睡幾個小時,咖啡當水喝,煙抽的也凶。
明明是家境極其優渥的大少爺,卻直接乾成了“富一代”。
顧為飛去國外看他時,並依舊沒見到祁既澤的身邊有女人。
所以,他會對誰感興趣,顧為還真不知道。
因此,就算高中時,祁既澤和學妹薑渝聊過幾句,有過短暫交集。
但現在,顧為點點頭,他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轉而繼續聊起了祁既澤公司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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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午後的綠植咖啡館,清透的光線從潔淨的落地玻璃窗戶外落進來。
在縈繞的咖啡香氣裡,四周落座的位置上,偶有客人們輕鬆愉悅的交談聲傳來。
薑渝眨了下眼,目光輕輕地掠過不遠處正麵對著她的顧為。
——她又不是眼瞎。
方才顧為視線落過來,薑渝自然是察覺到了。她本來沒有多想,但她記憶不算差,同樣記起了,他是高中的一位學長。
可雖簡單聊過天,但到底不熟。
在薑渝看來,完全沒到,偶然遇見後,可以“打招呼”的程度。
並且當發現,顧為同樣沒有招呼的意思後,她反倒暗暗鬆了口氣。
隻不過,讓薑渝略感無言的是,陳佳霖相親對象坐的位置和顧為,是相鄰在一塊兒。
薑渝默了默後,她輕抿唇,麵色平靜地朝王宏走過去。
並在逐漸靠近時,相隔著影綽綠植,她餘光視線內,見清了落座在顧為對麵的男人背影。
他微偏著頭,頸線乾淨利落,肩膀平闊挺直,天然地流露出了股散漫的冷淡勁兒。
男人的一個背影,襯的咖啡館倒似成為了酒吧。
薑渝撇過目光,沒有多看,隻彎了下唇,客氣地笑著對王宏說道:
“王先生,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