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製造了第二個幻境，以鏡子為連接點，一輛雪白的列車逐漸出現在鏡麵中。

到這裡，祝棠全都明白了。

畫麵還在繼續。

男人匆匆忙忙地給了八個女鬼乘務員的權限，沒有多說便回到樓上的房間繼續創作了。何慧這才發現，除自己之外，還有劇團的七個女演員也喪生在了火海中。

幻境似乎有著某種洗腦的效果，讓觀眾們遺忘了火災後發生的事，久而久之，他們真的以為這輛列車能去往天堂。

漫長的歲月中，男人再也沒有露過麵，女鬼們從最開始漫無目的地在歌劇院裡閒逛，逐漸從列車的乘客身上找到了樂子。

她們一起策劃著各種各樣“活動”，以蠶食那些普通鬼怪來壯大自身的實力。

短短幾秒，祝棠看完了栗發鬼走馬觀花的半生，有點五味雜陳。

“所以離開的方法就是破掉現在這個幻境對吧，破壞的方法是什麼？殺了威廉？”祝棠問道。

栗發鬼說：“沒錯。他死後幻境就會消失。不過你挖地道這個想法挺有創意的，我也不知道行不行。”

祝棠聞言擰眉。這個男鬼的技能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比乘務員和巧巧強多了，等級恐怕在低級之上，要弄死很難。

而悅悅的日記本，祝棠認為它的功效更偏向於封印之類的，被寫上名字的對象會被拉進日記本的世界，但沒有明確說對方一定會死。萬一男鬼進去之後幻境還沒消失，那就作繭自縛了。

希望挖地道能行吧，也不知道挖的怎麼樣了。

祝棠正想發個消息問問，一旁的栗發鬼突然說：“其實在聽到她們爭論的時候，我也很想大喊一句，威廉是我的男朋友。”

祝棠：“哦？那你怎麼沒喊？”

栗發鬼幽幽地看她一眼：“因為我打不過她們四個。”

祝棠：“……”

她又扭頭問邊上兩個站著看戲的：“那你們呢？”

長卷發女鬼和短發女鬼同時嗤笑了一聲。

前者撩了撩頭發，露出耳朵上的耳環；後者往上卷了卷袖子，展示手腕上的手鏈。都有紫色天鵝元素。

異口同聲：“我和威廉已經領證了。”是正宮。

然後這兩個鬼也吵了起來。

“你彆學我說話，他是我老公！”

“你個學人精，是你學我！”

有的時候一個人聽八卦真的很無助。

祝棠忍無可忍：“我說，你們能不能不要在垃圾桶裡找男人？”

兩個掐架的女鬼望過來：“他不是垃圾，他有才華有抱負！”

祝棠都氣笑了：“他什麼才華什麼抱負？榮獲了pua和畫大餅雙學士學位的才華和立誌成為時間管理大師的抱負嗎？”

整個化妝間都安靜了。

鏡子鬼的整個腦袋都被揪禿了，疼得齜牙咧嘴：“你懂什麼，他對我是真心的！”

祝棠：“嗯嗯真心的，也就是把真心分成了好幾份，平等地分給每一個人罷了。”

鏡子鬼沉默了。

聲甜鬼摸著脖子上的牙印，表情也很猙獰：“威廉說過，讓我當他新歌劇的女主角！”

祝棠老神在在：“男人靠得住，母豬會上樹。”

幾個女鬼七嘴八舌地議論：“他也跟我說過，讓我當女主角。”

“……”聲甜鬼也不吭聲了。

看著垂頭喪氣的七個女鬼，祝棠先動之以情：“威廉背叛了你們，用花言巧語玩弄了你們的感情，做了錯事的人是他，你們何必在彼此身上大動乾戈？”

眾鬼目光有些動容。

然後曉之以理，最後總結：“……俗話說得好，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男鬼？”

眾鬼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鏡子鬼擦擦淚，率先振作起來：“她說的對，我們必須讓這個感情騙子付出代價！”

“沒錯！就該這樣！”眾女鬼附和。

反pua達人·祝棠滿意地點了點頭。聲甜鬼說過，找到戒指之後她們將會協助主播通關，所以某種意義上，這七個女鬼都算她的員工。

員工士氣低迷，當老板的自然得調動一下，不然等會兒工作效率都得大打折扣。

門外。

“林哥，怎麼突然沒有聲音了？”周穎擔憂道。

林闊趕忙打開app，看到祝棠的id還亮著，鬆了口氣。

他們剛到就聽到化妝間傳來了很大的動靜，一聽就知道是裡麵打起來了，打得還很激烈。

不知怎麼的，聲音突然消失了。

林闊：“會不會是聲音太小，我們沒聽見？”

於是兩人屏息，一同把耳朵貼在了門上。

沒想到這門看著結實，一碰就開，林闊和周穎直接撲街在了地上。

門內，祝棠隻聽砰的一聲，兩名人類同伴灰頭土臉地趴在了地上。

“你們怎麼來了？”祝棠驚訝了一下，話鋒一轉，“來得正好，有幫手替咱們乾活了。”

幫手？林闊從地上爬起來，不明所以。

祝棠看向一眾狼狽的女鬼們，拍手道：“多麼長的指甲，多麼鋒利的牙口，簡直太適合挖地道了。”

林闊：？？？

林闊倒吸一口冷氣。這個世界已經發展到能剝削鬼當勞動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