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被抓 混淆視聽意外或是他殺(1 / 2)

晌午時分,趕著飯點的富家子弟們三三兩兩結隊說笑著跨進醉仙樓,他們的家族皆是京都有權有勢人家。

劉縣令能邀請來,並不是因為他麵子多大,而是今日主位上的那人,恰好是當今聖上最為器重的人物。

觥籌交錯,推杯換盞,人群中陌玉緋姍姍來遲,她換了樸素的衣裳,依舊戴著麵具,人人華冠麗服,陌玉緋倒顯得格格不入。

樓層之上,那人看了她一眼,便繼續吃酒作樂,他雙眼渾濁疲態頹靡,盯著戲台仿佛在期待什麼。

陌玉緋抿了一口清酒,放鬆姿態,靜靜欣賞歌舞。澎湃的鼓點停下,舞娘退散,一舞罷仆從迅速上台清理,他們抬著屏風層層環繞布置出錯落交疊的迷宮,僅留下中心不大的地方。

間隙,陌玉緋的肩膀被輕輕一拍,她偏頭望過去。老板娘搖頭歎息,她挨著陌玉緋坐下來,嗔怪:“閣下來了怎麼不說一聲,我好安排個好位置。”

陌玉緋從懷中掏出曾經許諾的食譜,遞給她:“無礙。”

歌舞開場,琴音縹緲清脆如同高山流水,陌玉緋交付食譜後也沒有和她交談的意思,她坐得隨意,姿態清閒,視線若有若無掃視四周的人。

不多時,一舞娘緩緩入場,她身披紅綢,赤腳點地蓮步輕移身形藏進屏風,她身段柔軟,鳳眸含著春水一顰一笑我見猶憐。

倒也難怪取名為花憐。酒樓的窗突兀放下綢布,布匹拖地眨眼間光芒黯淡,一盞盞蓮花燈自屏風後亮起。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戲台,陌玉緋也不例外。暖黃色的屏風映照出婀娜的舞姿,初時隻一人獨舞,隨著移動人影重疊燈影中美人青絲飄飄,每一扇屏風都透出一個人影。

朦朧夢幻,刹那間,美人水袖飛出,數十個屏風接連倒下,紅綢飄舞,美人掩麵緩緩轉身露出姣好的容顏。

“砰——”

一人影從樓上跌落發出沉悶的聲響,那落下的身體甚至在地上彈起,如同死屍般沒有動靜,寂靜的酒樓頓時爆發尖銳的轟鳴。

“啊——”

有人瘋狂逃跑,還不等跨出門檻,一大群穿著鐵甲的兵卒持著武器,迅速將酒樓封鎖。

劉縣令連滾帶爬下樓撲在那人身側,他顫巍巍伸出手指試探鼻息,碰到人中猛然收回手跌坐。

陌玉緋從人群中擠出,走到他身側壓低聲音:“大人。”

屍體死狀可怖,麵目猙獰眼睛瞪圓,瞳孔放大,嘴大張著唾液沾濕臉頰,因墜落脖子詭異地扭曲。

在大庭廣眾之下,想要殺這樣一位位高權重的人,很難,想要殺點人全身而退更難。彼時陪在押糧官身邊的人,就隻有他的兩個近衛以及劉縣令。

衝進酒樓的兵卒不由分說一刀砍殺兩名近衛,劉縣令嚇得躲在陌玉緋身後抓住她的袖子哆哆嗦嗦怒斥:“大膽!”

陌玉緋拔劍護住縣令,和士卒對峙,她神色冰冷,不怒自威:“放肆。”

押糧官身份非同小可,和皇室牽連甚廣如今不明不白死在醉仙樓,怕是在場的人都脫不了關係,不出陌玉緋所料,一人從護衛之中緩步上前。

他身披銀甲,劍目星眉氣勢淩人:“將所有人給我抓進大理寺!”

“是!”

一聲令下,所有人被推搡著帶走,縣令也不例外,他哭嚎著訴冤但無濟於事,陌玉緋倒是顯得冷靜,她順從地跟在行列裡一言不發。

此案蹊蹺異常,進樓的士兵二話不說先殺押糧官身側的守衛,是怒極處理瀆職者還是滅口不得而知。

在大庭廣眾之下抓走如此之多的人,更何況裡麵還有不少世家子弟,不管是民怨還是世族的施壓,都會讓大理寺卿忙得焦頭爛額。

她們暫時是安全的。

半日後,果不其然大理寺卿將眾人都放走,理由是地牢沒有那麼多空房,荒誕可笑。而唯獨被扣留的是宛平縣令,不管一個人活著有多麼大的價值,死後便不值一文,有現成的替罪羊,也算是給上麵有個交代。

說來諷刺,劉縣令糊塗查案怕麻煩而找替罪羊息民憤,如今當那個替罪羊成了自己,才感受到被冤枉的苦楚。

縣令身穿囚服,扒著木柵欄,眼眶中眼淚打轉,他邊拭淚邊哀求陌玉緋:“小陌啊,你可要救我出去哇。”

“我是什麼人你還能不清楚嗎?”

劉縣令貪財怕死,雖糊塗了些但還不至於殺人,更何況得罪權貴,陌玉緋知曉不可能是他,此事她會調查清楚,揪出那背後之人。

“大人放心。”

大理寺走了一遭,但陌玉緋並未見到大理寺卿,她重新進醉仙樓調查,酒樓中隻剩下清理舞台的仆從,花憐跟在她身後哭啼,另一旁的老板娘則從容不迫喝著茶。

酒樓一切正常,並沒有機關暗門,陌玉緋收集了押糧官桌子上的酒食帶到府衙交給老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