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價 還人情又欠人情(2 / 2)

“不必了,盈兒自然信得過大人。”鄭盈兒把玩著自己的秀發,似開玩笑道,"那群人若是知曉了大人所做的,定要後悔當初在背後辱罵。"

狀師在百姓那裡,就是為有錢人家出謀劃策指黑為白的訟棍,儘管作為府衙招來的狀師,陌玉緋是不要寫訴狀的銀錢的,但信她的人寥寥無幾。名聲於她沒有太大的影響,擁護她,她也不會替其掩罪,詆毀她,她也不會因此公報私仇。

所以還是留給有需要的人吧,陌玉緋道:“不必告知,就讓他們以為是宋氏皇商仁慈。”說到半截,陌玉緋停下思考,“鄭娘子可采用每人第一次采買半價,此後恢複原價的策略。”

這樣也不會太過虧損。

鄭盈兒眉眼彎彎:“善。”

管事按照安排,不一會兒糧鋪便圍了一大群人,那位餓得發虛麵如草色的青年人也恰好在采買的人群中,他熱淚盈眶,緊緊抱著糧種看上去精神不少。

絡繹不絕,陌玉緋站在高處看了半晌,片刻後幾人踏上歸途,而此時跟在她身後的那幾條尾巴也悄無聲息消失了,她在僻靜的小巷等了片刻依舊不見人影,索性作罷。

練武一事還需再加強強度。

宋氏商行雇了馬車送幾人回城,到宋宅陌玉緋拱手告辭,她帶著雲才走了幾步,便聽到身後響起淒厲的哭聲,陌玉緋轉身。

鄭盈兒下了馬車癱坐在地,身旁的丫鬟在她耳畔說著什麼,隻見她再次嚎了一聲:“老爺——”

不知曉的還以為家中死了人。陌玉緋上前扶起鄭盈兒,問她何事她也不說隻是哭啼,她看向小丫鬟,小丫鬟也支支吾吾說不出什麼。

無奈,陌玉緋隻好扶著人和鄭盈兒一同踏進宋宅。

她身後,名為雲的少年步伐緩慢,臉上的神情依舊懵懂,細看卻和陌玉緋一樣有幾分無奈。

裡屋,書籍散亂,酒杯滾落瓷片碎了一地,越過紗帳,頭發花白的郎中朝著幾人微微搖頭,歎惋:“可惜了。”

陌玉緋身側的鄭盈兒上前拉走郎中去外間細問,不多時又傳來細細的哭聲,哀轉久絕。寬敞的床上,一男子裹著被子緊緊纏繞,他眼睛瞪圓,裡麵布滿血絲,一動不動,那身體看上去繃得僵硬,胸膛沒有絲毫起伏,旁人來看也許會覺得這人已經死了。

但那雙眼睛,睫毛還在細微地顫動。陌玉緋用長劍割開被褥握住男子手腕把脈,脈搏短促跳得飛快,時而有力時而虛浮難以察覺,是驚嚇過度。

陌玉緋在房中尋找不小心撞上屏風,急促的驚嚇聲傳出:“呀!”

屏風後,花憐見到陌玉緋,頓時眼淚漫上眼眶。

她怎麼會在這裡?陌玉緋來不及深思,她找見做女紅用到的竹籃子,迅速拔出幾根繡花針到床前對著那人穴位紮下去。

陌玉緋的醫術是從老仵作那裡學來的,但她起先學習隻是為了會驗屍協助查案,後來因每次為慕瑾抓藥時那郎中不善的眼神,陌玉緋便不願去了,買些雜書在空暇時和老仵作學些細致的救死扶傷的醫術。

這男子驚覺過度,卻不至於救不過來,隻需淺紮幾針使人清醒冷靜便可,雖不知那郎中為何這般說,但陌玉緋此時再去找新的郎中可能就晚了,隻能冒著風險針灸。

幾針刺下,床上之人身體漸漸變得柔/軟,大睜的眼慢慢合上,片刻後呼吸平穩,不多時鼾聲如雷竟沉沉睡去。

陌玉緋收針是才發現身邊圍了三人,雲一臉崇拜眼裡光芒點點,不知道的真以為他是她小弟,陌玉緋避開眼,一側是抹眼淚驚恐的花憐,一側是神色怔然的鄭盈兒。

“花憐為何在此。”

“奴家見她沒有去處,暫時收留。”鄭盈兒聲音裡還帶著哭腔,她握住陌玉緋雙手露出一抹勉強的笑:“這次真是多虧了大人。”

“無礙,天色將晚,陌某該辭行了。”

鄭盈兒麵露難色:“大人可否多留片刻,待盈兒喚找來新的郎中。”

陌玉緋同意了,耽擱一會兒晚回家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不知家中的書生是否備了飯食,若是等不到她出來尋人就糟了,此時臨近宵禁。

半晌過後,陌玉緋皺眉,她把過脈自然知曉除非再受驚嚇,否則那男子並不會出問題。

“還有多久?”

派去尋郎中的小廝始終不見歸來,就在陌玉緋想要不顧及患者家人情緒闡明情況時,一隊兵卒持槍闖入。

紅纓飄蕩,來人氣勢洶洶:“鄭盈兒,花憐,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