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商 無法改變的結局(2 / 2)

衙差撓撓頭有些尷尬地避開視線:“陌狀師有所不知,那人恰好是書院大儒的得意門生,出了這事當即被接走了。”

“明年可就要科考了,自然是不敢耽擱。”說到這,他停頓了,悻悻道:“這不是大人不在嘛,衙中隻剩下縣丞縣尉等大人,自然是不敢得罪的。”

縱使縣令在,怕也是不敢得罪大儒。陌玉緋道:“去宋宅看看吧。”

昨日出了那事,我不曾見過這大儒所謂的得意門生。

今日一早,宋府便掛起了白布迅速發喪,而死者的妻子此時還待在大理寺,甚至不知她的夫君已死。

堂中披麻戴孝者擁擠在一處,他們對著空蕩蕩的棺材嚎啕大哭,聲音淒厲,聞者悲傷。陌玉緋和慕瑾上前上完香,便隨著小廝去昨晚的裡屋調查。

狼藉的地麵已被收拾得乾淨整潔,就連陌玉緋昨日用撿劃破的被子,也換了新的。

“他昨夜醒來過嗎?”

小廝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陌玉緋說的是誰:“老爺,夜半醒來過一次,還因口渴叫過一次水。”

此屋的窗,相比於大堂的要寬上不少,窗戶是開著的,能一眼望過去外麵庭院大半的景色。

小廝解釋:“老爺最愛欣賞美景,吟詩作畫,故家中的窗戶也采取這種最能容景的構造。”

陌玉緋記得昨日窗前擺設的有屏風,喜歡賞景,又用屏風遮擋,真是矛盾的說法。屏風被撤走,地上留下的四四方方的兩塊痕跡,很顯然擺設屏風的人並不是一時興起。

擺了這麼久,為何要撤走,又為何撒謊。

陌玉緋:“屏風,誰撤的?”

“回大人,昨夜老爺醒來覺得胸悶,想吹吹風便命人把屏風拿走了。”

“屏風在何處?”

小廝啪的一聲跪下:“大人……奴……那下人笨手笨腳不小心摔了屏風,石子戳破了綢緞,奴方才得知那狗東西竟膽大包天,為隱瞞給燒了。”

陌玉緋也不知信了幾分,她揪著方才的話題繼續問:“你家老爺,可有心疾?”

“沒……沒有的。”

“最近有吃過什麼藥嗎?”

“不曾吃過,老爺身子好。”

房中擺設齊全,有不知名的花草,書案上擺著不少冊子,正中央鋪開宣紙,紙上是一串墨點,毛筆倒在角落暈開一大片。

打掃得這般整潔,案上確實這般模樣不太合理,若以他殺作結,這手段要麼是凶手故意留下的。

要麼,並非死人後才打掃,皇商醒來得知一切,不知為何對於驚嚇他的東西,沒有選擇報官,而是選擇隱瞞,甚至派人銷毀屏風。

他坐於書案,此時又看到了什麼,驚懼之下活活被嚇死。

“你方才說他最愛賞景作畫,不知陌某可否有幸一觀。”

小廝猶豫著,最終還是在竹簍裡翻出些畫卷。

陌玉緋將其中一頭遞給慕瑾,再緩緩拉開,宣紙潔白如雪,紙上美人身姿曼妙,細腰纖纖一握。

作畫之人手藝高超,人物栩栩如生,仿佛要從畫中走出。奈何奇怪的是畫中人的臉不知為何被塗掉,看不出來是誰。

陌玉緋接連打開幾幅畫,皆是如此。

“這些畫為何會這樣。”

小廝道:“大人不知,我家老爺是個畫癡,但偏偏畫不出令自己滿意的人臉,每次畫完後便會塗掉。”

“知曉了。”陌玉緋將畫卷放回原處,“不知你家公子何時回府?”

“公子憂思成疾,夫子為其憂心近日怕是不肯放人。”

大致了解情況後,陌玉緋抱拳告辭,途經大堂時,裡麵傳來爭吵聲。

不似方才哀慟的哭啼,此時是據理力爭的辯論,宋家產業很難不讓人覬覦,屍骨未寒,無人問津真相,隻將眼光投在那小小的銀錢上。

陌玉緋搖頭歎息,彆人家事,她不好管,也無從管起。

大理寺,某種意義上是她的上級,大概是陌玉緋近日的風頭太大,那邊的官差對她熟了,見她來竟然也沒過多刁難。

劉縣令被列為謀殺押糧官的罪犯,原本是不允許人探查的,但不知為何陌玉緋順利進了地牢。

陌玉緋站在木欄外,一線之隔,一人處變不驚,一人潦倒頹廢,相比剛進牢時縣令苦苦喊冤,希望她救他。

今日不知為何,劉縣令格外的沉默,見陌玉緋來,隻看了一眼就又低頭數稻草,他坐在角落存在感極低。

“你向大理寺卿說了什麼?”

縣令身子微頓,他挪著腿轉身背對著陌玉緋:“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