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住一星期嗎,這麼多東西?”
接到人以後,薑應晚順手接走了對方手裡的行李箱,結果卻沒推動,她不禁很好奇地問。
“給你帶的。”少年抬起點鴨舌帽的帽簷,朝行李箱揚了揚下巴。
他繞到薑應晚另一邊,“我來吧。”
薑應晚也沒推脫,回頭等他一起走。
“爸媽呢,最近怎麼樣?”
薑應晚看了眼身側的少年。
半年沒見,快比她高出一個頭了,打扮得也挺帥,一看就是在學校裡謔謔小姑娘的那款。
“還那樣,”少年說,“我住宿,正好方便他們加班。”
薑應晚不悅地皺起眉:“不是說了讓他們多點假期嗎,錢又賺不完。”
少年笑了一聲,分出一隻手來攬上她的肩:“這話得你去說,他們隻聽你的。”
一想起自己回去以後要麵對什麼,薑應晚頓時搖頭:“下次一定。”
少年被她逗笑了,扶著行李箱都直不起腰來。
薑應晚正欲催促他快些,身後忽然傳來一聲熟悉的呼喚:“姐姐!”
她聞聲回頭,隻見許禮商快步朝她走過來。
“許禮商?”薑應晚疑惑地問,“你不是早就走了嗎?”
許禮商先看了眼薑應晚身側的少年,目光特地在他手上掃過去,隨後才說:“想起來有東西忘了給你。”
“什麼東西?”薑應晚心情有些複雜,“如果是什麼禮物的——”
“不是禮物。”許禮商打斷她,伸手在口袋裡摸了摸,最後卻什麼也沒摸出來。
他懊惱地皺起眉,說:“姐姐,我好像忘在車上了,要不你跟我過去拿一下吧。”
薑應晚就靜靜地看著他演戲。
“你——”
“姐姐。”少年放在她肩上的手忽然用了點力,一聲姐姐叫得比許禮商還甜。
薑應晚收住話頭,挑眉看了過去。
這小子跟這兒作什麼妖?
少年嘴角一勾,帶起幾分邪氣:“他是誰啊?幾個月沒見,你又有彆的弟弟了?”
“夠了啊,”薑應晚無奈扶額,低聲斥他,“彆鬨。”
“沒鬨,”少年鬆開她,徑直走到許禮商麵前去,又問了一遍,“你是誰?”
許禮商眯著眼反問:“你又是誰?”
少年大大方方地伸手:“薑亦賒。”
許禮商回握住他:“許禮商。”
薑應晚站在旁邊圍觀,莫名覺得這倆人之間有硝煙的味道。
“行了行了,這麼大的太陽,不嫌熱?”她走過去隔開兩人,“名字也交換了,手也握了,可以回去了吧?”
“當然,”許禮商立即說,“姐姐,我的車還沒走,直接送你回去吧。”
另一邊,薑亦賒不緊不慢地從書包裡拿出一把太陽傘,給自己和薑應晚撐住,笑嘻嘻地晃了晃手機:“我打的車已經到了,姐、姐!”
薑應晚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伸手在薑亦賒頭上按了一把,和善地問:“找打?”
薑亦賒悄悄朝她吐了下舌頭,一秒回複正常。
薑應晚白了他一眼,對許禮商說:“抱歉,就不麻煩你了,我們打車走。”
“好吧。”許禮商麵露失望,又很快消失不見,“不過我真有東西給你。”
薑應晚:“?”
她真以為那是句借口。
“什麼東西?”她問。
許禮商沒回答,隻深深地看了薑亦賒一眼,說:“姐姐在這兒等等我,很快回來。”
阻止的話還沒說出口,青年就已經快步離開。
薑亦賒低頭看了眼她垂下去的手,挑眉說:“從實招來,薑一五。”
薑應晚嘲諷回去:“剛才不是還叫姐姐呢嗎。”
“你不是不讓我叫?姐~姐~”
“……行了閉嘴。”
薑應晚扯了把他的帽子,心說自己這個弟弟絕對不是親生的。
“說真的,”薑亦賒笑著把帽子扶正,“這小子誰啊?”
“你一個未成年,跟誰‘小子’呢,”薑應晚斜了他一眼,“這我學弟。”
“哦,學弟啊。”薑亦賒腔調百轉千回,聽上去不像是什麼好話。
薑應晚又想去按他腦袋了。
“我倆沒關係,”她解釋說,“就他在表白牆上跟我表白來著。”
“然後追你追到安嶠?”
“這是個意外。”
“是挺意外的。”
薑應晚聽出來他語氣裡的不信,正欲解釋,餘光裡忽然瞥見了許禮商的身影,便住了嘴。
“姐姐!”許禮商大老遠地揮手喊她,等走近了又賣起了關子,“猜猜我要給你什麼?”
薑應晚很想說你要是不想給就彆擋路,今天的體表溫度不低。
但她不能這麼做,最基本的禮貌還是要給的。
她裝模作樣地沉思了一下,搖頭給出答案:“猜不到。”
沒等許禮商再開口,薑亦賒忽然在旁邊潑了盆冷水:“兄弟,要送什麼趕緊送,沒看見我姐姐都出汗了嗎。”
其實也沒出汗,但熱是真的熱。
薑應晚尷尬地扯了下嘴角,給姐弟倆的心靈感應點了個讚。
許禮商也不再拖延,從身後拿出一張卡片來。
黑金色的底麵,上麵還粘著點碎金片和一條金黃色的絲帶。
“過幾天是我的生日宴,這是請柬。”許禮商停頓了兩秒,“希望……你能到場。”
薑應晚的目光從請柬移到許禮商臉上,她清楚地看到青年那雙眼眸裡滿是期冀。
她受不了被小狗濕漉漉的眼睛這麼盯著,隻好把視線移開。
“還是算了吧,”薑應晚說,“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許禮商看著她,還欲爭取:“隻是過來吃頓飯——”
“我沒什麼時間,還得照看工作室。”
許禮商沉默了,隻定定地看過來。
薑應晚笑了一下:“我們以後不會再見了,”她的話擲地有聲,“沒這個必要。”
有的。
許禮商在心裡反駁。
可他卻說不出口。
臨近中午,驕陽越發炙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