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雲殊,中年男人明顯愣住,眼裡是不加掩飾的驚豔,挺胸抬頭,還吸了吸凸出來的啤酒肚。
看得簡翊火冒三丈。
他上前一步將雲殊擋在身後,沉默著俯視對方。
此時身高優勢儘顯了,他比中年男人足足高了一個頭。五秒鐘後,對方屈辱地後退了兩步,仍表現得像隻伸長了脖子的雞,企圖拔高身高,營造一種身高差也不是很大的錯覺。
“我姐來了,你姐呢?是不是也得請出來見見?”簡翊嗤笑道,感覺到有人在扯他手上的外賣,低頭一看,確實是有人試圖從他手裡把外賣摳走。
雲殊一把將袋子扯了過來,看了一眼中年男人,問簡翊:“你磨蹭半天,就是在跟人打口水仗?找姐姐乾嘛,給你們當奶媽打輔助啊?是男人就自己打。”
說完腳一蹬就要踩著滑板車滑走,卻聽一聲不太善意的笑響起:“這位小姐是業主?我怎麼沒見過?”
雲殊倏然頓住腳步,抬手止住簡翊,語氣不滿:“物業怎麼回事?不是宣傳的保安個個年輕英俊高大威猛肌肉男嗎?你這種水平是怎麼混進來的?”
中年男人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漲紅了臉怒道:“我才不是保安,我姐是這兒的業主!”
吼完秒切表情,上下打量著雲殊,綠豆小眼裡全是曖昧的笑:“不知這位小姐是跟的哪位老總?說不定我還認識呢。不過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以後要是有困難,可以來找我,我肯定伸出援手。價格嘛,好商量。”
雲殊:?
在她打問號的時候,簡翊已經一拳揮了出去。
然而拳頭在距離中年男人麵門五厘米時停住,不是簡翊突然想起還在直播,這一拳打下去後果難料,而是他的手臂被雲殊捏住,捏得死緊,動彈不得的那種。
“在直播。”雲殊示意他看攝像機,以及嚇得抱頭無聲呐喊的工作人員。
簡翊心中一暖,他姐雖然嘴上不饒人,手上更不饒人,但其實還是很關心他的。
他哼道:“怕什麼,打了這個死豬頭又怎麼樣,我這是為民除害,沒準兒警察蜀黍還給我發個錦旗——”
“我的意思是,在直播,很多人在看,必須由我這個被汙穢言語冒犯到的受害者親自動手,公開處刑。”雲殊淡淡地說。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被一頭豬調戲,她要是不親自行刑,威嚴何在?
隻差一點砂鍋大的拳頭就蓋到了臉上,中年男人嚇傻了,僵在原地,一聽這話立馬驚醒,一邊怒斥“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一邊左腳絆右腳拚命往後退。
還沒退兩步就被自己絆倒,驚恐地啊出一聲就往後仰,在他以為肯定要摔慘之時,衣領被人一把揪住。
顧不上勒得生疼的後頸,他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不禁得意起來,他就知道,剛攀上高枝的底層小姑娘哪敢真的對和金主同住一個彆墅區的人動手?不過看不出來,她這細胳膊細腿兒的,力氣還挺大——
下一秒,他就感覺身體一輕,高高地飛了起來。
咚的一聲,緊接著是殺豬般的慘叫,讓在場之人意識到,他們沒有眼花,的確是纖細苗條的雲殊把一頭豬,啊不是,一頭發福的中年猥瑣男提起來扔進了三米外的草坪裡!
【……不愧是能一拳打穿卡車車廂的女人!我瑞思拜】
【上次還能說是為了維護弟弟,關鍵時刻爆發出非人力量,這次也是??】
【那不然呢?剛剛弟弟聽見姐姐被死豬頭造黃謠調戲,克製不住要打人,姐姐攔住了他,就是擔心他被黑。可又怕他耿耿於懷,還會再動手,於是就親自來,一瞬間爆發力量把豬頭扔了出去】
【姐姐還特意強調是自己想親自反擊,肯定是不想讓弟弟有心理負擔。親情的雙向奔赴,他們真的,我哭死】
【姐弟情深!這就是親情的力量,沒親人的估計不會懂,不懂的人有難了】
【再這樣下去,我真的會以為這個《猛獸才會獨行》裡的猛獸不是簡翊,是雲殊……】
中年男人痛得臉都變了形,強撐著想爬起來,白白胖胖的臉氣得紫漲:“你,你們!”
“小山!”就在這時,一個嬌柔中帶著造作,驚訝中摻雜憤怒的聲音響起,“你們是什麼人?敢在這裡鬨事!保安,還不快把他們趕出去!”
一個保養得宜風韻猶存的中年女人奔了過來,一同跑過來的還有幾個年輕英俊高大威猛的肌肉男保安。
保安們卻躊躇著沒動,其中一個看了雲殊兩眼,遲疑問道:“雲小姐?是雲小姐吧?”
雲殊隨意點了點頭,突然麵朝攝像機說道:“大家看到了,彆誤會,這才是我們小區保安的真實水平。”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引起直播間一片哈哈哈,“考公暫停,我去考保潔”,“是時候努力賺錢買大彆野了”,“好看的小哥哥不僅上交給了國家,還上交給了富人彆墅區”等彈幕刷刷飄過,直播間裡洋溢著快活的氣氛。
“這位大姐,不如現問問你們家小山先乾了什麼好事。”簡翊發出尖銳嘲諷。
但對方卻呆在原地,直勾勾地盯著雲殊,像被雷劈了似的。
簡翊察覺不對,剛上前一步想擋住雲殊,就反被她一把撥開。
“這位女士,你認識我啊?我以前在電子廠打螺絲,難不成咱們一條流水線的?”雲殊好奇問道。
對方如夢初醒,腦袋搖得跟磕了藥一樣:“不,不,不認識。”說完就去拉才剛爬起來還沒站穩的中年男人,不顧他一疊聲的“姐他們打我你要給我報仇”,跑得飛快,仿佛背後有鬼在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