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柯遠都不願與小屁孩爭辯,對方玩得好與壞都與他無關,他關心的隻是這個世界竟然也有絕地求生這款遊戲。
這時,身後有人推門而入,柯遠回過頭一看,進來的是兩位男士。
走在前麵的那位男士身形清瘦,看上去溫柔斯文,手裡還提著保溫桶,看見柯遠笑著開口:“你醒了啊,我們是早上辦理的住院,那個時候你還沒醒,你還沒吃飯吧,一起吧。”
聽起來,應該是隔壁床少年的家長。
柯遠收回目光,禮貌拒絕:“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不用了。”
柯遠發現,從昨天到現在,他竟然一點也沒有覺得餓,隻是身體還有些燥熱,加上病房裡的空調溫度有些高,一覺醒來,他身上出了些汗,著急去洗一洗。
早就知道這身體和他原來十分像,但當站在鏡子前時,柯遠還是一陣恍惚。
他的唇釘耳釘眉釘早已經摘了,那身花裡胡哨的衣服也換成了寬鬆的病服,除了頭發稍微長點,一時間倒看不出和原來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但一側頭,脖頸上無法忽視的腺體又清晰地提醒他一切又都不一樣了。
洗完澡,之前噴的阻隔劑也一並被衝洗掉了,那股難聞的螺螄粉味也重新冒了出來,絲絲縷縷地往鼻子鑽。
柯遠歎了口氣,認命貼上阻隔貼,再不要錢似地噴上小半瓶阻隔劑。
等上了雙重保險,確保自己身上再聞不到一點信息素味道,才敢放心大膽走出洗手間見人。
可是,柯遠剛把手放在門把手上,就聽見一道中氣十足的責罵聲。
“成天就知道打遊戲,以後能有什麼出息?”
聽聲音判斷,應該是之前一同進來的另一人,那位西裝革履的男士。
這是剛好撞見家長教訓孩子的現場了?
“教育孩子也不分場合,我這麼大個人還在呢……”
柯遠撇了撇嘴角,低聲吐槽了句,默默收回了開門的手。他沒有興趣摻和人家的家務事,這個時候出去也尷尬。
緊接著是少年不服又隱忍的聲音。
“你怎麼知道打遊戲不能有出息?”
“打遊戲就是不務正業!你不好好讀書,難道將來憑打遊戲養活你自己嗎?”
“有話好好溝通,你們父子倆不要總是這樣針尖對麥芒。”
“我也想好好說,你看他聽嗎?整天就隻知道打他那個破遊戲!你就是太慣著他了,慈父多敗兒!”
父子倆?慈父?
兩句話,差點把柯遠CPU乾燒了。
他不是故意偷聽的,但是他們吵起來之後並沒有控製好音量,他就算是不想聽到也有點困難。
認真琢磨了一下,柯遠才恍然想起這個世界不止分男女,還分ABO第二性彆,就算是男A男O也可以組建家庭。
外麵的爭吵仍舊在繼續,已經從打遊戲不務正業上升到職業選手了。
網癮少年跟父母爭吵的時候總喜歡拿職業選手出來背書柯遠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
雖然有夢想是好的,但是每年投身於電競事業的人猶如過江之鯽,真正走到人前,走到大眾視野的隻是少數,說是浪裡淘沙也不為過。
如果不是技術極佳的天賦型選手,不必要在這條道上走到黑。
普通人將玩遊戲作為興趣,消遣,適當玩一玩有益身心,但是僅憑一腔熱血就奮不顧身地一頭紮進去,柯遠卻是不讚同的。
“職業選手?不過就是吃青春飯!遊戲打得再好,又能打幾年?將來還不是要找其他出路。”
聽到這裡,柯遠的神情冷淡了下來。沉迷網癮,異想天開的少年是該罵醒,但是他也聽不得這樣詆毀職業選手。
職業選手是吃青春飯不錯,但也在有限的時間裡麵,儘情地燃燒自己,努力地為個人,為團隊,為國家爭光。
更何況,金字塔頂端的職業選手,幾年的收入便是許多普通人一輩子達不到的。
本來是想等著他們吵完再出去的,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柯遠已經推開了洗手間的門,一隻腳踏了出去。
最先看見柯遠的還是那個溫和清瘦的男人,他第一時間用手肘撞了西裝男人一下。劍拔弩張的父子這才想起還有外人在,爭吵聲都在一瞬間啞火。
秉著隻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的想法,柯遠也隻當沒有看見他們各異的神色,徑直地路過他們,坦蕩地回到自己的病床,脫鞋,上`床,蓋被子,一氣嗬成。最後拿起手機,自顧自地看了起來。
柯遠在一眾陌生的圖標上掃了一眼,最後還是最實在地選擇了打開銀行app查看餘額。他不太清楚這個世界的物價,但是看到銀行卡餘額上的那幾個零,卻也知道眼下暫時不用為金錢發愁。
至於之後打算做什麼……之前柯遠還沒有時間去想,但是既然知道了這個世界也有同樣的遊戲,他沒有理由不去重操舊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