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書意原本隻打算遠遠看一眼,結果剛往那個方向一瞅,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這一年來,靳書意私底下清楚靳瑜找過多少人麻煩,不過這小子聰明,從來不會本人親自上,就算其他人要告他,也拿不出證據來。
但從犯罪心理來說,有很多作案者會在案發後回到現場,有的是欣賞自己的傑作,有的是確認情報,還有的是混淆視聽。
靳瑜就屬於第一種,雖然他本人沒有親自動手,但會出現在不遠處看完全程。
可今天這場地偏僻不說,教室門外還有很多人守著。
畢竟不是什麼能夠被老師家長知道的事情,基本上都是越低調越好,門外守著那麼多人是想防什麼嗎?
而且靳書意也沒在附近注意到靳瑜的身影。
靳瑜不會是和蘇煦單獨關在教室裡麵……
靳書意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得心臟咯噔一下。
那可是未來的主角攻受,孤男寡男,共處一室……靳瑜的占有欲還那麼強,很難保證不會發生什麼。
彆說書裡不讓寫了,這個年紀做那種事情就是犯罪!
靳書意也顧不上找借口,沒有絲毫的猶豫就衝了過去,腳步飛快地來到走廊前,正想著要說什麼才能讓這群人放他進去,或者怎麼讓靳瑜出來的時候,就聽到有人很大聲地喊他。
“班長!”這個大嗓門像是故意在給裡麵的人遞信號,靳書意順著聲音一看,果然是靳瑜的泥腿子之一,“你怎麼過來啦。”
那人穿過旁邊幾個學生,很快就站到了靳書意麵前。
這個泥腿子和他們一個班,家庭也一般,雖然是家中的獨生子,但家裡的產業比起靳家實在太次,這才心甘情願地跟著靳瑜跑。
靳書意知道這家夥是什麼意思,但他實在擔心靳瑜會做出什麼道德敗壞的事情,也沒拐彎抹角,直接問到:“靳瑜呢?”
那泥腿子瞪著眼睛眨巴了一下,指著身後的教室:“裡麵啊。”
靳書意見這家夥這麼敞亮,倒是有點兒疑惑,微微蹙了蹙眉。
泥腿子走過去在教室門口敲了敲:“靳瑜,你哥。”
話音剛落,教室門就被打開了,靳書意甚至沒聽到開鎖的聲音。
難道這小子真的沒打算做什麼?
靳瑜打開門,一臉無辜地從裡麵走出來。他們學校的校服有好幾種形製,平時上課基本上都穿西裝製服。靳瑜出來的時候,連衣角都沒亂,仿佛真的什麼都沒發生。
靳書意懸著的心落下了一半。
至於另外一半為什麼沒落下去,主要還是不怎麼相信靳瑜。
這家夥沒事絕對不會把蘇煦單獨叫到一旁,而且還是親身上陣。就連原著裡靳瑜對蘇煦進行的霸淩,也是一直隱身幕後的,甚至還假裝過路人,安慰鼓勵蘇煦。
擁有這樣心機的人,是為什麼會把蘇煦單獨叫出來的,靳書意不是很理解,但也沒多問。
因為他知道自己從這小子嘴裡問不出什麼來。
“你怎麼跑這麼遠來了,等下想翹課?”靳書意的語氣裡有非常輕微的責備,但聽上去更多的是關心。
靳瑜眨巴眨巴眼:“沒有啊,今天不是不跑操,我們幾個說出來跑步鍛煉鍛煉,隨便走走就到這邊了。”
真是說謊不打草稿。
不過靳書意也沒拆穿:“行吧,趕快回去了,給你買的麵包回去吃了,彆等會兒上課又餓。”
青春期的男孩兒正長身體呢,一上午四五個小時沒飯吃,一般到三四節課的時候就餓得前胸貼後背,因此學校的大課間也會在食堂和小賣部多備一些方便食用的主食,讓學生們能夠填填肚子。
靳書意最近也開始長身體了,總算懂得肚子裡養了隻饕餮是什麼感覺,所以每次買加餐的時候都會多買點。
給靳瑜投喂完,再剩點兒給蘇煦,美其名曰節約糧食。
又刷了靳瑜的好感,又漲了蘇煦的幫助值,一舉兩得。
“隻有兩個嗎哥哥?我吃兩個吃不飽。”靳瑜抱怨起來,但神色看上去倒沒有不高興的樣子。
靳書意看了這小子一眼:“吃飽了方便你睡覺麼?”他往靳瑜肩頭拍了一下,“回去吧。”
“哦……”靳瑜說著,就要拉著他一起走,卻被靳書意直接躲開了。
“你們先回去,我還要去抱卷子。”
“那我們幫你抱啊。”靳瑜並不打算走。
靳書意往靳瑜的後背連著拍了四下,一字一句道:“回去吃飯!”
靳瑜和他那幾個“朋友”一起離開了,靳書意才回頭進了教室。
蘇煦果然在裡麵,看上去也沒什麼大礙,就是領口稍微有點兒亂了。
“跟我去抱卷子,走吧。”靳書意招呼道。
幾個人心知肚明,但全都默契地沒有戳穿。
而靳書意不知道的是,剛剛還在他麵前插科打諢撒嬌的靳瑜,轉過身那張臉就黑了下來,就連他身邊幾個學生都被他這副樣子給嚇得噤了聲。
等靳瑜他們走遠之後,靳書意才鎖了舊教室的門,打算帶著蘇煦去印刷室。
老師根本就沒讓他抱卷子,再說了,抱卷子哪裡需要來這裡。這純粹就是靳書意臨時想的糊弄靳瑜的借口。
他關好門之後,剛準備抬腳,就看到蘇煦領口下一抹蔓延開來的青紫。
靳書意眉頭蹙了下,隨後伸手一撥,就看見了領口下麵幾個指頭印。
靳瑜乾的?
不像啊……他記得起碼在中學時期,靳瑜都沒有單獨和蘇煦起過衝突。是後麵二人成年後再次相遇,靳瑜開始追求蘇煦,蘇煦才知道當年他在學校霸淩他的幕後黑手是靳瑜。
怎麼現在兩個人就掐上了。
但靳書意不敢問,主要是問出口了不好收場。
要是蘇煦說是彆人弄的還好,蘇煦如果真把靳瑜供出來了,靳書意還真不知道幫哪邊。
他要是向著靳瑜,那以後恐怕就要失去蘇煦這個獎金點了。但如果向著蘇煦,以後被靳瑜報複的可是自己。
所以靳書意什麼都沒問,直接帶著蘇煦先繞路去醫務室處理了一下。
蘇煦對校醫的說法是走路太急了被晾衣服的線給勒著的,校醫看了看靳書意,最終隻是給蘇煦開了藥。
靳書意總覺得那個眼神有點不太對。
不是,校醫不會是覺得蘇煦脖子上的淤痕是他掐的吧?
清湯大老爺啊,我是什麼很好用的背鍋俠嗎?
靳書意終究隻能默默承受了這一切,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偉大了。
二人從醫務室出來的時候,正巧預備鈴聲響了,但靳書意還是帶著蘇煦先去了一趟複印室。
他是個不喜歡留下太多把柄的人,既然說了要抱卷子回去,那肯定不會走空。
靳書意嫻熟地和複印室裡的老師打了個招呼,在桌麵上擺放著的試卷裡找到了兩套沒做過的,隨後詢問:“老師,那我拿走了哦。”
“嗯。”複印室的老師對於靳書意和蘇煦都很眼熟了,但還是要確認一下,“三班的是吧。”
靳書意疑惑了一聲:“嗯?不是啊,我們是一班的。”
複印室的老師想了想:“一班沒有卷子要印的啊。”
“啊……老師叫我過來,我還以為已經印好了。”靳書意默默甩鍋。
“那你數了拿去吧,我等會兒加印。”
“好的,謝謝老師,我們班二十七個人。”靳書意將多出的試卷留了下來,隨後和蘇煦一人抱了一套試卷離開了。
他們沒耽擱幾分鐘時間,到教室的時候剛剛開課。
靳書意是班長,就算晚幾分鐘到教室,老師也不會問什麼。
“班長,來,去把這兩套卷子印了,今天家庭作業做第一套的第一麵。”數學老師拉了一下桌麵上放著的試卷。
靳書意走進一看,把手裡的試卷放到了講桌上:“這兩套我剛抱回來了,三班的,我看是競賽題,就猜到您要用。”
數學老師一聽就樂了:“嘿,你小子,發了吧。”
靳書意和蘇煦兩個人數卷子發下去,而台下的人一聽到是競賽題,就開始哭天搶地地嚎。
數學老師一聽,惡趣味地火上澆油道:“行了啊,準備上課,再叫這節課就拿來考試,就做這套題。”
這招果然好用,台下瞬間就安靜了。
靳書意發完試卷,就和蘇煦一起回到了座位上。
回教室之前,靳書意還特地給蘇煦整理了一下領口,方便把脖子上貼的膏藥給遮住,免得班上其他人看到會問。
這節課上課晚了幾分鐘,下課也就拖了幾分鐘堂,三班的數學老師專程站在班門口等著他們下課了罵,說剛印好的卷子就被他們搶走了,搞得隻能當作業發下去。
數學老師被罵了也不生氣,還和人打哈哈呢,兩個老師有說有笑地離開了教學樓。
等倆老師一走,三班的學生就遛了過來,直向靳書意感謝救命之恩。
這種時候靳書意總會覺得校園生活確實挺單純美好的。
感歎完之後,靳書意就把試卷拿出來,按著草稿紙開始了計算。
即使是競賽題,對靳書意來說也是不算什麼的。畢竟他開了掛,腦袋裡會自動浮現出答案,他往草稿紙和試卷上抄就可以了。
不過樣子還是得裝的,身為一個敬業的好員工,他是不會給自己找麻煩事兒的。
靳書意一個課間就做了一半的選擇題,剛上課,他的卷子就被班上的同學拿走了。
靳書意也不管這些,直接拿出了另一張試卷,偷偷在上課做起來。
反正他聽不聽都一樣,但作業是每天都得完成的,還得挑出一部分做錯,很耗費精力的好不好!
晚上就隻有一節自習課做作業,他才不想把作業留到放學,很影響他的遊戲時間!
靳書意很快就忘記了今天的小插曲,過上了枯燥的中學生生活。
雖然不知道靳瑜和蘇煦當時在教室裡說了什麼,但至少在他麵前,是沒感受到有什麼脫離了劇情的。
靳書意依舊每天上學刷分打遊戲,當一個摘不出錯的優等生,偶爾投喂一下蘇煦,給靳瑜順毛,每天還能抽兩個小時遊戲時間,簡直不要太快活。
最重要的是,中學生周末不上課,雙休!!!
以前身為社畜哪兒敢想一個月休八天啊,不是團建就是聚餐開會或者出差,雙休?那是社畜配享受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