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顧磬秋也走到了大廳,沉默片刻才鼓起勇氣開口:“爸,還好吧?”
他和顧崢的關係一直不好,從小就讓顧崢一次次失望,直到最後顧崢不打算再管他,讓他放任自流。
中間爭吵過無數次,顧崢斷他信用卡無數次,趕他出家門無數次,可他仍然是那坨扶不上牆的爛泥。
顧磬秋有時候也想,要是他有大哥或是朝槿哥百分之一的聰明才智,也不至於和老爹關係這麼僵,不至於讓老爹這麼失望。
顧崢擺手示意沒事,歎了口氣:“哎,以前我可是能開越野滿世界跑的,現在不行了!哎!”
蒲硯:“...”
蒲硯見顧磬秋尷尬神色,忽然想起之前顧磬秋在手機上翻閱嬌子文學,而他正好瞥見其間內容--
“男人這輩子最渴望的榮譽,不是揚名立萬,而是父親的一句讚揚和認可。”
“我從來沒有勇氣和父親坐在一起喝一杯酒,我怕看見父親深邃的眼睛,父親的眼睛是男人這輩子最恐懼的東西,同樣父親的稱讚是男人這輩子最渴望的東西。”
當時他還有點驚訝:顧磬秋竟然看這種咯噔文學!?
可是現在,蒲硯莫名覺得,顧磬秋看著這種話是真的有共鳴在的。
蒲硯揉了揉臉,差點笑裂開。
醫生給顧崢檢察片刻,才說:“肌肉拉傷,並不嚴重,顧先生隻要理療三到四天就可以完全恢複了。”
醫生走後,蒲硯也體貼地退後幾步,給父子倆留出私密談話的空間。
隻是看起來,兩個人確實沒什麼共同話題,顧磬秋拖鞋摳地,就差把大理石地板摳出三室一廳。
而混跡名利場多年的老油條顧崢也神色窘迫,像個毛頭小子。
沒過多久,顧磬秋起身,吩咐蒲硯:“管家,來幫我收拾行李。”
蒲硯一頭霧水,跟進他房間後才問:“二少要去哪?”
“法國,參加研討會。”顧磬秋疲憊地抓了抓頭發,“隨便給我帶點衣服就行,沒有的我在那兒買。”
蒲硯平時很少能感覺到顧磬秋作為文化人的一麵,此時才忽然感覺--
雖然顧家人都覺得顧磬秋不著調,但其實顧磬秋也是正兒八經名牌大學王牌專業畢業的精英階層。
顧磬秋隻是相較於顧明安、顧雪亭顯得不著調,而已。
反正和他們這種打工人相比...隻能說人畜有彆。
蒲硯跪地給顧磬秋收拾起行李,收拾到一半卻忽然感覺到顧磬秋的目光還落在自己身上。
有些灼熱,讓蒲硯感到莫名其妙。
見蒲硯回頭看他,顧磬秋下意識挪開視線,欲蓋彌彰指了指手掌大小的奶貓:“我不想把她帶回工作室,這幾天你照顧她一下,可以麼?”
蒲硯答應了:“好,她的名字是?”
顧磬秋把小狸花抱起來,說:“還沒,我們之前叫她狗蛋,工作室的女孩說賤名好養活。”
蒲硯有些好笑,但不會吐槽雇主的起名水平,便繼續回身給顧磬秋收拾行李。
從小獨立生活,讓蒲硯變得尤為細心,顧磬秋很放心讓蒲硯替他收拾,因為蒲硯總會麵麵俱到。
顧磬秋薅著小狸花的貓,目光再次落在自家管家被製服包裹著的細腰上。
從不論任何角度和審美來說,這樣的腰線都是極其完美的。
更不提腰下挺翹、一看就知手感極佳的tun部和長而直的大腿。
顧磬秋不好意思再看,撇開視線問:“你想不想給她起個名?”
蒲硯把衣服在行李箱裡壓實,聞言驚訝側頭:“起名?我嗎?”
“嗯,”顧磬秋說,“她很喜歡你,我養貓這麼多年我看得出來,所以你給她起個名,挺合適的。”
蒲硯轉過身,坐在柔軟的波斯地毯上,雙臂環著膝蓋思考片刻:“...那就叫她‘圓舞曲’吧?”
顧磬秋早就習慣了工作室的人給小貓起名叫什麼“沒貓德”“吃得多”“頭頂禿”之類的沒營養名字,覺得蒲硯這個名字真是太高大上了:“挺好。”
蒲硯解釋道:“因為肖邦有首曲子,叫做小貓圓舞曲,是嗎?”
顧磬秋從小被逼著學鋼琴,自然是知道的:“你知道的還挺多。”
說完這話,他又覺得有些不妥,補充道:“連我都不怎麼記得這些了。”
兩人聊著天繼續收拾行李,樓下卻忽然傳來一陣喧嘩聲,很快顧磬秋的房門被敲響。
來者是已經在顧家當差三十年的保姆王媽,此時神色焦急:“二少爺,不好了,三少爺...小少爺他和三少爺吵起來了,現在正在砸三少爺的東西!”
顧磬秋:?
蒲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