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就怕鬼,即使知道是NPC。
可萬一,混進來一個真的怎麼辦?
安然越想越害怕,放下臉麵,死死拽住顧清言的衣袖,指尖顫抖發白。
顧清言走在前麵,若有所感微微垂眸,手上拿著節目組發來用於探視的熒光棒。
兩人就這樣走了一段距離。
突然,顧清言腳步一頓,敏銳側身拉著安然躲進石柱旁邊一人高櫃子裡。
動作乾淨利落。
神經緊繃的安然被猝不及防拉進逼仄的空間,直接被嚇一哆嗦,顧清言預判式捂住了他的嘴,才避免引起路過鬼怪NPC的注意。
破舊木板外的奇怪動靜也讓安然反應過來了。
他緊張地咽了一口唾沫,心提到了嗓子,渾身止不住顫抖。
眼眶和鼻頭沒出息地悄悄泛紅,漂亮的眼眸噙著淺淡的水汽,完全沒心思斥責情敵捂嘴的無禮行為。
甚至幾不可察地往顧清言那邊靠了靠。
熒光棒還在狹隘是櫃內持續發光。
顧清言可以清晰看到幾乎快窩進臂彎的漂亮少年,可憐又害怕地眼尾泛紅,顫動的鴉羽般睫毛,如同尋求安全感的脆弱而迷人的菟絲花。
掌心傳來的柔軟又潤濕的陌生觸感,男人小臂不自覺緊繃,一個錯眼似乎可以想到淺粉玫瑰花色的唇瓣被抵壓成的淫靡模樣。
不是形式所迫的遮捂,反倒像隱蔽刺激時強製的情趣。
觀摩過國內意識流文藝片導演的作品,莫名有這方麵知識儲備的顧清言不自在地錯開視線。
他喉結緩慢滑動一下,有些尷尬,而姿勢受空間限製無法更改。
手背不時灑下溫熱的氣息,混雜少年獨有的甜香。
軟綿而勾人。
像蓬鬆而潔白的羽毛撓得人心癢癢。
仿佛非得粗魯地埋首白皙的頸間,不顧漂亮少年哭著嗚咽掙紮,狠狠嗅一通才能解癢。
顧清言耳根有些發熱,適時緊靠著他的少年又小幅度地動了一下,似乎是半屈跪的腿稍顯發麻。
兩人的距離更近了。
顧清言幾乎可以看清少年泛酡紅的白軟臉頰上的細小絨毛。
小巧精致的鼻尖差點擦過男人的下頜。
顧清言喉結沒忍住上下一動,思緒有些發散。
想起來清晨顧老太爺的暴怒來電。
“你怎麼和那個安然攪在一起了?你不回顧家可以,但你怎麼和這種人沾上關係,還掛在什麼、那個什麼熱搜上!”
“最近圈子突然都在傳,霍家養那個安然,完全是照著霍淵啟的童養媳規格在養。那個安然上戀愛綜藝就是為了重新引起霍淵啟的注意。”
“想想也對,一個養子怎麼能拿大頭的股份,結果是靠身體換來的,說不定呀,還是個主動爬床伺候人的玩意兒……”
越說,主觀臆測的內容就越不堪入耳,當時顧清言皺眉中斷通話。
顧老太爺氣不過,直接發來霍氏集團股權結構、霍家旁支作為內情人散布信息的截圖,以及其他資料。
密室的木櫃裡,在熒光棒逐漸黯淡的光芒下,顧清言窄而薄的眼皮微微發紅,沉默地注視懷裡因害怕緊張而顫抖的漂亮少年。
顧清言無法想象他真的是顧老太爺尖銳言辭裡描述的模樣。
為了權勢和金錢,投入沒有血緣的兄長的懷抱,予奪欲求,甚至同意做更過分的事情。
漂亮的臉蛋說不定會被逼得崩潰哭泣。
紅豔豔的唇瓣即使溢出破碎的可憐嗚咽,也將不會被理會。
勾得人發瘋的甜膩香氣會變成不可言說欲望的催化劑。
顧清言呼吸稍重,疏離的眉眼罕見地染上沉鬱的情緒,另一隻手的指尖無意識嵌入掌心。
湊巧這時,離去的鬼怪NPC去而複返,安然像受到驚嚇的幼貓,不管不顧往顧清言懷裡鑽。
愈加昏暗的光線中,仰頭的安然無意間瞥見了顧清言過長的虎牙。
不,那應該不是自然長的,而是——
獠牙。
已經完全入戲的安然腦袋一聲轟鳴。
顧清言是鬼怪臥底!
極度恐懼下安然嚇哭了,手抖得不成樣子,還在胡亂推顧清言,“你、你走開,彆咬……”
出神的顧清言沒預料他的動作,身體重心往後傾斜,條件反射拉上了安然。
而兩人身後的櫃板居然是活動的,更可怕的是櫃後是一扇年久失修的紙窗。
咚——!
刺啦——!
室內角落的攝像頭記錄了兩人弄壞櫃壁,滾出窗外的全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