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 小少爺穿成小可憐(2 / 2)

而他是父母的老來子,是父母捧在掌心的寶貝,性格驕縱強勢,唯我獨尊,受不得一點氣,走到哪都是人群焦點,怎麼能容忍楚家人對他的磋磨。

兩人的性格比起來可以說是天壤之彆。

這時代可是反封建反迷信的,若是一不小心在楚家人麵前露了餡,他會不會被當成牛鬼蛇神抓起來?

楚唯心中的煩惱不少,隻能先裝病在醫院多住幾天。

隻是楚洪文說得對,一直躲避也不是辦法,他又不可能在醫院住一輩子,遲早都要和楚家人對上的。

看著楚洪文的背影,楚唯輕輕歎了口氣,他敢肯定,等會兒回到家,必然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出了醫院,再乘坐二十分鐘的公共汽車,差不多就到機械廠家屬院了。

工廠分配的家屬院裡住了很多戶人,院子上了年頭,有些老舊,各個角落都堆著亂七八糟的雜物。有幾個半大的小孩在裡麵追逐打鬨,還有些老婆子搭著凳子,坐在自家門口摘菜淘米。

聽見動靜,一群人都朝他們父子看了過來,眼神各異,大都帶著探究。

楚洪文像是沒看到院子裡的其他人,埋著頭歎著氣,對著楚唯苦口婆心道:“明朗啊,在爸爸媽媽心中,你一直都是個聽話懂事的孩子,可是你現在乾了多少讓爸爸媽媽心寒的事?先是賭氣絕食,又是威脅我們要撞牆自殺,你看看你都把自己折騰成了什麼樣子了?不想下鄉咱就好好商量,鬨成這樣,你讓我和你媽這張老臉往哪放?”

原主叫楚明朗,名字和楚唯不一樣。

乍一聽到楚洪文這麼叫,楚唯還有些茫然。

等他反應過來之後,臉頰漲得通紅。

當然,這不是被楚洪文指責過後產生的羞愧,純粹是氣的。

原主頭上的傷怎麼來的,彆人可能不知道,楚家人心裡可是門清。

真以為原主活膩歪了要撞牆自儘呢?他哪有那麼大的膽子。

在楚明朗絕食抗議的時候,楚洪文覺得自己的權威被挑戰,有心想要冷落他,三令五申幾個孩子不準理他。

其他幾個孩子礙於他的威壓,都不敢跟原主說話,隻有楚明宣天不怕地不怕,進屋找過楚明朗一次。

楚明宣和楚明朗相差不過一歲,卻沒少在他麵前擺大哥的派頭,在外頭闖了禍,都是楚明朗替他背的黑鍋。

由於楚家兩口子的溺愛,他在家也擺著大少爺的譜,活兒一點沒乾,事兒一點不少,整日對他們這幾個兄弟姐妹呼來喝去的。

楚明朗絕食這幾天,在屋裡躺著什麼也沒乾,楚明宣的衣服沒人替他洗了,被子沒人幫他疊了,出門的時候都沒件像樣的衣服穿。

楚明宣氣他不懂事,跑到屋裡將人數落了一頓。

見他得了便宜還賣乖,平日裡連話都不敢跟他大聲說的楚明朗實在氣急,對他破口大罵,不僅說他是個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廢物,還說看著他就惡心,讓他滾一邊去。

楚明宣從來沒有受過這種氣,惱羞成怒就跟他動了手。

楚明朗長得不如他強壯,又餓了幾天,哪裡是他的對手。

額頭上的傷,就是被楚明宣推倒後撞上了桌角弄的。

這些楚家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楚洪文揣著明白裝糊塗,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開始數落人,不就是想把楚明宣摘乾淨。

楚唯把他的想法摸得門清,這死老頭人前一套人後又一套,在護士麵前和他上演父慈子孝的戲碼就算了,這還沒進屋,又開始跟他下套,真當他是麵團任人拿捏呢?

喜歡演是吧,那就來唄。

淚水在眼眶打轉,楚唯仰著頭,拚命地不讓它們落下來。

他停下前進的腳步,顫抖著嘴唇開口:“爸爸,看到我倒在血泊中的時候,你是在擔心我的傷勢嚴不嚴重,還是在想著該怎麼替楚明宣善後,保全他的名聲呢?”

大病初愈,楚唯臉色蒼白顯得十分脆弱,弱不禁風的樣子仿佛一碰就會碎。

楚洪文腦子裡編造的內容突然卡了殼,這一瞬間,他甚至都不敢跟楚唯對視。

不過很快他就收斂情緒,難以理解道:“你這孩子莫不是真撞壞了腦袋?你受傷跟明宣有什麼關係?你撞牆的事我們一家人都親眼看見了,非要賴你哥做什麼。”

聽到他顛倒黑白,楚唯抹掉自己眼角的淚水,苦笑道:“從您嘴裡聽到這樣的話,我真的是一點都不意外呢。”

楚唯壓著火氣,平靜回憶:“小時候哥哥砸壞了鄰居家的玻璃被人找上門來,你們為了平息鄰居的怒火,說玻璃是我打碎的,當著他們的麵打了我一頓。他偷偷拿了家裡的錢,你們說是我攛掇,罰我跪了兩個小時,還不讓我吃飯。十三四歲時,哥哥偷看人家女同學洗澡,被發現後,他覺得丟不起那人,又把事情賴在我頭上,女同學領著她幾個哥哥,在放學的路上攔我,揍得我三天都沒下床,你們對此視而不見,隻對哥哥說讓他下次彆再犯……諸如此類的事情數不勝數,現在哥哥對我痛下殺手,要我的命,你不好好教訓他就算了,竟然還想讓我替他背鍋。有時候我真想問問,我到底是不是你和媽媽親生的孩子?”

楚洪文像是被人踩住了尾巴,反應極大,指著他激動道:“簡直是胡說八道,你不是我們親生的能是誰親生的?我們辛辛苦苦將你養大,你倒說起我們的不是來,你這孩子真是狼心狗肺……”

“既然都是親生的,為什麼你們這麼偏心?”楚唯委屈到了極點,繼續質問。

楚洪文深深吸了口氣,不讓自己的臉色變得那麼猙獰:“哪有偏心,我和你媽對你們都是一樣的。”

這話說出來,他也不怕閃了自己的舌頭。

“愛我就是讓我替大哥背黑鍋,愛我就是當我受了委屈後,連個公道都不給我討。我呸,就你們還配說愛,惡不惡心。”

楚唯收起了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惡狠狠道:“咱院子裡住了這麼多人,你當一個個都像你們眼盲心盲,什麼都不知道呢?你還擱這兒表演什麼父子情深,收收吧,都是十幾年的鄰居,誰還不知道你老楚家背地裡爛成什麼狗屎樣,不過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罷了。”

父子倆的聲音都不小,大院裡的人聽得清清楚楚的。

聽到楚唯的話,幾個老婆子互相遞了個眼色。

可不是咋滴,就這麼大點地方,誰家醃臢事她們不知道,不過是沒好意思當著他們的麵說什麼,背地裡可沒少說楚家那些破事。

一碗水端不平很正常,但偏心成楚家兩口子那樣的,可真不多見。

彆說楚明朗懷疑了,她們都懷疑這娃不是楚洪文親生的。

橫看豎看,這父子倆都沒一點長得相似的地方。

老楚家那幾個孩子,都是大臉小眼,偏生這楚明朗生得格外拔尖,漂亮得跟個姑娘似的。

難不成當初那個傳聞是真的?

馮秀雲真背著楚洪文在外麵偷漢子,給他戴了綠帽?

不然,他們這樣對自己的兒子也太說不過去了。

楚唯這番話無異於是把楚洪文的臉麵往地上踩,不用看這些人的臉色,他都能猜到她們心裡在想什麼。

他恨不得立馬就給楚明朗兩巴掌,隻是這麼多人看著,若是真動了手,那就徹底說不清了,等晚上關起門來,他在好好和楚明朗算算賬。

正僵持著,楚明宣和馮秀雲剛好下班回來。

看到楚唯,楚明宣心虛地往馮秀雲身後躲了躲。

馮秀雲隻是頓了一下,就麵不改色道:“明朗回來啦!老楚你也真是的,在這裡杵著乾什麼,趕緊帶明朗回屋休息啊。”

楚洪文會意,騰出一隻手,架著楚唯進自家屋裡去。

楚唯甩開他的手,瞧了這母子倆一眼,笑嘻嘻地指著楚明宣道:“大家快看啊,殺人凶手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