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科平搓了搓手指:“就看你舍不舍得了。”
陳凱楓一聽明白了:“芝麻大塊地的隊長,竟然還想人給他進貢,真是想得美。”
冷科平知道他還保留著少年人的天真,又道:“這事也不強求,你要是覺得安排的活能乾下去,就完全不用賄賂他。可是小楚他能跟你一樣堅持下去嗎?”
“我能!”楚唯斬釘截鐵道,“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我是堅決不會助長這種歪風邪氣的。”
陳凱楓讚許地拍了拍他的肩:“好樣的,我果然沒看錯你,咱們堅決不能向惡勢力低頭,大不了以後乾活的時候我多幫幫你。”
楚唯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那就先謝謝你了。”
哎喲,傻男主哦,他的思想哪有這麼高尚,他就是嗜錢如命而已。
有那賄賂的錢,還不如多給自己買點好吃的,憑啥白白便宜彆人。
何況知青點這邊的人乾的活都差不多,他要是突然換了一個輕鬆的,不是擺明了告訴大家他乾了什麼好事。
本來這些人就對李有德怨氣深重,他這樣一搞就成了靶子,這群人拿李有德沒轍,難道還拿他沒辦法嗎?
彆到時候還把在李有德那受的氣撒到他身上。
冷科平這話也有試探的成分在,聽到楚唯這麼說,他心裡還挺高興的。
做人還是要有點骨氣,要知道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就算是仰人鼻息,也不能讓人看扁了去。
楚唯不願意行賄,在場的另一個人卻把這事聽進去了。
過了幾天,知青們正在乾活的時候,李有德突然把和何超然叫走了。
一群知青緊張得不行,就怕何超然不小心得罪了人,冷科平對他們新來的知青還是挺關照的,當即跟上去想替他說說好話。
去時一臉焦慮,回來時卻是麵無表情。
楚唯心裡有了揣測,故意問道:“怎麼回事,隊長不會對他做什麼吧?”
看到這群知青臉上的擔憂,冷科平溫和道:“沒事,就是倉庫那邊還缺個管鑰匙的人,大隊長讓他去了。”
“嗬,我們當他得罪了人,結果人家一來就攀上了高枝,看來是我們自作多情了。”有知青陰陽道。
“咱們國家自古以為就不缺膝蓋軟的,多正常的事啊。”
就如楚唯想的那般,知青們對李家的人深惡痛絕,平時忍著不發作都已經夠難了,哪還樂意給他們家上供。
這會兒知青點裡有人乾了這樣的事,他們能有好臉就怪了。
楚唯心裡有點幸災樂禍,你個霸淩犯隻顧眼前的蠅頭小利,到時候有你苦的,讓你平時埋汰我。
陳凱楓臉色異常難看,他跟何超然是發小,雖然知道他這人毛病多,但是沒想到他這回乾出了這麼不體麵的事。
楚唯趁機煽風點火:“超然也太不像話了,這種破壞公平性的事怎麼能做呢?他鬨了這麼一出,彆人以後都怎麼看我們蘇市來的知青?唉,真是煩都煩死了。”
又聽人道:“你是你,他是他,他一個人憑什麼能代表你們蘇市來的知青。”
楚唯乾活慢是慢了點,但他沒偷懶,也沒走歪門邪道,有何超然做對比,大家對他的印象不知多好。
不僅老知青們看在眼裡,村裡的人也隨時關注著他們呢,都知道他們這些城裡來的少爺小姐沒乾過活,也沒指望他們乾得多好,隻要不正大光明磨洋工,他們也不會故意針對。
這些老鄉乾活的時候嘴巴也閒不住,整天閒話家常,說完這個又說那個的。
也不知道是誰起的頭,楚唯從他們嘴裡又聽到了那個熟悉的名字。
“這都幾天了,賀宵還沒來乾活,看來是傷得很重。”
“那是肯定的,他這個人平時把工分看得多重要,從來沒缺勤過一天,這麼久還不來乾活,那腿多半是要廢了。”
“也是造孽,那頭野豬二百多斤,隊裡就分了他三十斤,賣的錢還一分不給人家,李有德也真是做得出來。”
“哎呀,關我們什麼事哦,難道你敢去跟他出這個頭嗎?”
那人聽了這話縮了縮脖子:“算了算了,不說這些,好好乾活,多拿工分才是正事。”
楚唯聽得是咬牙切齒,李家這群狗東西真是逮著賀宵一個人薅羊毛,人賀宵都這麼慘了,還這麼欺負他。
這群龜兒子,遲早要遭報應,做了這麼多虧心事,哪天把人逼急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楚唯的詛咒真奏了效,沒幾天,李家還真就血流成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