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賴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1 / 2)

賀宵今天的任務是給玉米地除草,這活乾起來比挑糞輕鬆,就是麵積比較廣,平時至少得好幾個人乾,李有德卻隻安排了他一個人。

明知道賀宵腿受傷了,還安排這種需要他一直蹲著的活,甚至還恬不知恥跟賀宵賣好,說自己給他安排了個輕鬆活,簡直就是拿人當傻子一樣。

楚唯覺得李有德這個名字起得非常不好,就他這種毫無底線的壞蛋,應該叫李無德才對。

楚唯心裡抱怨著,到了玉米地又問賀宵:“我剛忘了問你,你的腿怎麼樣,已經完全好了嗎?”

賀宵垂眸看了一下自己的腿:“隻是皮外傷,多虧了你的藥。”

楚唯高興地擺擺手:“不用客氣,能幫到你就好。我跟你說,等會你要是哪裡不舒服了,你就休息,除草的活你交給我,我一定能幫你乾完。”

賀宵將他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質疑道:“你覺得自己能行?”

被他小瞧,楚唯很想挺直腰板告訴他自己行得很,隻是看著那一片片的玉米地,他又變得毫無底氣:“也許,大概,能行吧?”

真是一點也不意外,賀宵吐了吐氣,無所謂道:“你看著乾吧。”

他叫楚唯過來,本身就是為了報答他對自己的幫助。

這人就是坐在這裡什麼都不乾,他也不會說什麼。

楚唯自然不可能什麼都不乾,這麼大的麵積,他一個人的確乾不完,但能跟賀宵分擔一些,無論如何都是好的。

拔草比挖地挑糞這類活要輕鬆一些,不過那隻是對村裡人來說,楚唯缺乏乾農活的經驗,今天出門時也忘了帶手套,沒乾多久,手心手背都被玉米葉子割了很多口子。

日頭曬人,身上的汗水順著手臂落進傷口處,真是火辣辣的疼。

楚唯疼得想哭,把手放到嘴邊吹了吹氣,賀宵聽到動靜,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

楚唯下意識把手藏在背後,衝著賀宵笑了笑:“我乾活慢,你彆嫌棄。”

賀宵看著他臉上硬擠出來的笑容,沒說什麼,默默脫掉了自己的手套,隨手一丟,手套便落到楚唯跟前。

“戴上。”

賀宵的手掌比他的手掌要大,手套戴在楚唯手上空蕩蕩的,好幾個拇指處都磨了洞,手指稍微往上頂一點,就從洞裡跑了出去。

楚唯一點不嫌棄,將手套調整好,笑眯眯道:“謝謝,我那有新的,改天送你兩副。”

賀宵的手套爛是爛了一點,但是不影響楚唯乾活,跟剛才他那慢吞吞的動作比起來,這會兒效率不知提高了多少倍。

賀宵忍耐力強,早已習慣了各種狀況,光著手彎著腰,幾個起伏間,就將腳下這塊地的野草拔了個乾淨。

濃密的汗水打濕了楚唯的衣裳,這時候的衣服料子大都不透氣,沾了汗後就緊緊貼著肉,楚唯不舒服的解開了兩顆扣子,突然又跟想到什麼似的,慌忙扯下手套摸了摸自己的褲兜。

賀宵不知道他又有了什麼麻煩,擰著眉望向他時,就見他從兜裡掏出了兩個金色錫紙包著的東西。

“還好沒化。”楚唯鬆了口氣,剝開錫紙將裡麵巧克力放進嘴裡,苦中帶甜的滋味很快就在嘴裡蔓延,連帶著勞動的疲憊都減輕了些。

他看著賀宵,將另一顆巧克力遞了過去,甜滋滋道:“這是我從城裡帶來的酒心巧克力,可好吃了,你也嘗一嘗吧。”

賀宵沒見過什麼也沒聽過什麼巧克力,從外表看,應該是哄小孩的吃食。

“不用。”他語氣冷硬,瞥了一眼就繼續乾活。

好心分享,賀宵卻不領情,楚唯哼了哼:“你還嫌棄上了,這玩意老貴了,彆人想吃我都不樂意給呢。”

乾活的時候體力消耗太大,楚唯每天都要帶點吃的在身上,就算不頂餓,也會讓肚子舒服點,而且滿足了口腹之欲後,人的心情會連帶著開心許多。

平時吃點小零食什麼的他都偷偷摸摸的,不分享,怕彆人覺得自己小氣,分享吧,他又確實舍不得。

楊柳村這邊實在太偏了,離這最近的地方是公社的供銷社,步行的話大概一兩個小時,一天活都乾不完,誰沒事會去那邊晃。

物質的稀缺使得曾經出手闊綽的楚唯變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吝嗇鬼,換成彆人,他才舍不得把巧克力分享出來呢。

賀宵被他這話氣笑了:“彆人是彆人,我是我,我不稀罕。”

聽到他這凶巴巴的語氣,楚唯撇撇嘴,不太開心,有點委屈地軟綿綿道:“可我就想給你吃。”

他清亮的眸子水汪汪的,臉上還帶著幾分可憐的樣,這一刻,賀宵覺得他手裡捧的東西東西不是巧克力,而是一顆赤誠滾燙的心。

自己要是不吃他的東西,恐怕會內疚得幾天都睡不好覺。

賀宵心中一陣狂跳,拿過巧克力故作不耐煩道:“你真煩人。”

他將錫紙剝開後,略帶嫌棄地問:“長得跟煤球一樣,能吃嗎?”

也是難為他把兩個完全不相乾的東西聯係到一起。

楚唯道:“你試試就知道了。”

遲疑片刻,賀宵將巧克力放進了嘴裡。

楚唯問他:“怎麼樣,是不是很好吃?”

“很怪。”賀宵嚼了嚼,一口咽下,實話實說,“有股酒味,又苦又甜,裡麵還很黏。”

化開之後甜膩膩的,是他不喜歡的味道。

楚唯跟他解釋:“可能是你吃不慣,酒心巧克力都是這個味,像我就覺得它吃起來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