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108胎(1 / 2)

宋寅的小日子忽然有點滋潤起來,之前根本沒有人去理睬一個植物人死活,最近不但吃得好了,照顧得好了,不知道誰還好心請來了一位康複按摩技師,每天照著他不能動彈的四肢,使勁揉來摁去。

身體又酸又爽。

但感覺不太像專業的康複師。

雖然宋寅自己也不知道,真正的按摩師究竟是什麼情況。

單憑直覺感覺這人不像。

然而一切美好的轉變,迅速地轉移著小植物人的注意力,身體一點點地感受到乾爽、饜足和舒坦,心底立刻生出積極的情緒。

宋寅幼年喪父喪母,貨真價實的小可憐一個,寄宿在宋家大宅裡,本應該像一棵終日不見陽光的毒草,蓬亂駁雜,野蠻生長。

實際上,宋寅並非可憐兮兮的蒿草,而是一個心懷陽光的男大學生,熱愛學習,也熱愛生命,對計算機智能化領域衷心熱愛。

畢竟他已經深處人生最低穀了,這個時候隻要有一丁點的溫暖降臨於冰冷的世界,宋寅也能拚儘全力,緊緊將細微的光芒攥於掌心。

理療師渾身散發出一股若有似無的焚香氣息,靠近宋寅的鼻腔時,還能聞出一點燒紙錢的味道。

他小時候跟著宋家人,一起給父母燒過紙錢,便是這種煙火繚繞的味道。

宋寅難得高興,心裡沒有吐槽,準備複習一下學過的知識,不要生病後生疏了,成串的數學公式直接往外冒。

【p(x)=a0+a1x+a2x2+a3x3+…+anxn】

【aANDb=c,aORb=c,NOTa=c】

【 f'(x)=lim h->0(f(x+h)-f(x))/h】

......

給他搞按摩的人八成已經被無數的公式包圍,心生出對小學數學、初中數學等多名老師的厭惡情緒,徑自扭頭就走出去了。

屋外正站著宋家五叔、大伯母,以及光頭的二嬸,三人見屋內的人走出來,焦急火燎地圍過去,七嘴八舌問。

“大師,裡麵的那個確定不是沾了什麼臟東西嗎?”

“大師,有辦法降服邪祟嗎?”

“大師......”

被稱作大師的人將身上的理療師白袍脫掉,露出一身黃燦燦的道袍,麵色不佳連聲慨歎,“無量壽佛,無量天尊,難難難,非常難。”

“裡麵的邪祟實在了得,念得咒都是數字加密的,恕本道人實在無能為力。”

五叔立刻拉扯住對方的道袍,笑比哭醜說,“道長,道長,我可是聽說您是玄金山上最有名的道人了,就連得了失心瘋的,送到您的道觀裡也能拔除邪祟,順利恢複神誌。”

“對呀,”二嬸的頭光潔如新,反光反得人睜不開眼睛,“我們跟您求一千張祛祟符咒,隻要能快點把屋子裡的家夥送走,信女願意天天吃齋念佛。”

大伯母:我就湊湊熱鬨。

大伯母:吃齋念佛的話,你得請個和尚回來超度。

黃袍道士已經徹底被賴住了,畢竟收了苦主的十萬元辛苦費,不做出點成績,恐怕要敗壞名聲。

隨即攏指一掐一算,麵色更加不善,“此人八字尤其生硬,恐怕一般的符咒是不好管用,隻能把他送走才行。”

二嬸:“送火葬場?”

五叔:“送玄金山?”

道長說,“我那裡道觀太小,可降不住這樣的八字。”

又道,“但是可以找個八字比他更凶狠的,以剛克剛,以柔濟柔,把災禍轉嫁到其他人頭上。”

言儘於此,黃袍道長也不好把剩餘的話講得太絕對,免得破壞他十幾年的道行修行。

二嬸追擊問道,“去哪裡找個八字比這個小崽子還硬的?”

黃袍道長收人錢財,與人消災,又是掐指一算,心中了然道,“最近正有一處機緣,你們要隨時關注,莫要讓機緣跑了,到時候再後悔莫及。”

五叔道,“可是屋裡這個......”

黃袍道士說,“一定要好生地供奉起來,免得他心中生出更多的怨恨,到時候遭災的可就是你們三人。”

大伯母連連擺手,“跟我沒關係,我可是老實人。”

黃袍道士前腳送走,宋家大宅門口出現個拖著行李的清秀少年,站在門口的三人原本正愁眉不展的,等看清來的小帥哥後,全部喜氣洋洋地叫了起來。

“賀賀,你怎麼來了?!”

“今天這是吹得什麼風啊~”二嬸正準備表達一下外表的歡喜,突然想起自己被老公抽的那個大逼兜,唯恐再得罪了一旁看熱鬨的大伯母,光頭一轉道,“天氣預報說最近都吹西南風,怪冷的呢。”

宋賀偶爾也會來爺爺家作客,最近剛交完畢業論文,準備開始到畫廊實習。

宋賀正如宋家人對他的評價,從小到大浸泡在蜜罐裡,從來不知人間愁苦為何物的人形小天使,膚白貌美氣質優,渾身的線條比德芙龍炭筆排出的曲線一般優美,可以說是完美無缺的。

宋賀在家門口便收到了一眾人的熱情款待。

大伯母上下打量優秀的小侄子,故作心疼道,“感覺已經小半年沒有見過你,不但瘦了,還變美了,快說說,怎麼忽然提上行李到爺爺家來住了?”

宋賀紮著一條低馬尾,很有種雌雄莫辨的中性美,將美麗與英俊融合成最佳的黃金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