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大佬不會說甜言蜜語。
不過牧清流認為,這是一次堪比高空滑翔,或者攀岩更加富有挑戰的挑戰。
欣然點頭說,“今晚就把宋寅搬去我的屋裡。”
專家:“(⊙o⊙)…...”
護士:“(⊙o⊙)…...”
晚上宋寅被洗得很香很白,抬豬崽子一般送上牧清流的案板。
不對,是牧清流的臥床。
專家很謹慎地與牧清流交待,“病患的複蘇跡象是一點一點發生的,需要一個相對緩慢且持久的過程,所以牧總您也不要太操之過急。”
重點詞:操之過急。
心說:牧總衣冠楚楚、一表人才、彬彬有禮的,應該能聽懂我的暗示。
護士頗有耐心地講了一下,小植物人每天半夜需要上一次小號,如果有這方麵的需求,牧總可以摁動床頭的電鈴,會有醫護人員進來替牧夫人解手。
牧清流點頭叫人都出去。
從很多年之前,牧清流就在臥室劃定了自己的領域範圍,甚至連他的母親進入臥房,都得先獲得兒子的首肯才行。
如今,正有一個軟綿綿,白花花的東西,強行占據了他的一半大床。
對此,牧清流是有些不習慣的。
不過他並不是扭捏的人,爽利地坐在床上,並且流暢地與宋寅鑽進同一個被窩。
牧清流沐浴很討厭使用帶有馥鬱香味兒的產品,香水也很少使用。
可是現在。
整個私密的二人空間裡,全部充斥著另一種甘甜的橘子香味兒。
牧清流從床頭取來一本國外購置的離散數學書,在宋寅的耳旁認真讀了十幾道離散數學難題,並詳細地附上解題技巧,又拿出高級語言程序設計,與宋寅進行半小時的學術探討。
宋寅的呼吸很均勻。
從他上次參加完畢業論文的答辯至今,已經有一周時間沒有吐露過任何氣泡。
仿佛一時間消耗太多電能,需要足夠的充電時間。
牧清流試圖與他探討整型變量的邏輯表達式。
宋寅始終沒有做出回應。
看來是學習的刺激不夠。
對於學霸牧清流來說,學習就是他最強的興奮劑,有時候癡迷到一整天能不吃不喝,隻為了求知若渴。
宋寅的眼睫毛又長又密,輕顫顫地抖了抖。
牧清流手中的書旋即掉在被子上,他湊過去聞了聞老婆的嘴角,牙膏的清香是柑橘味兒的。
又嗅探著聞了聞老婆的耳後,蜜桔沐浴液的香甜沁人心脾。
此刻的宋寅完全是一顆飽滿多汁的果實,頭發絲裡滲透出清爽的檸檬味。
有點好聞。
牧清流的手緩慢攏開宋寅的發簾,露出裡麵不怎麼輕易見人的雪白臉龐。
在小夜燈照耀下的睡美人,比起月光撫慰的樣子,多了一絲溫暖的甜蜜與安寧。
牧清流的手指戳了戳宋寅的唇珠,那顆肉粉色的圓珠子含進唇縫中央,又快速地回彈過來,成為一顆紅豔豔的濕果子。
刺激。
假如,這樣的嘴唇在清醒的狀態下,含著溫軟的笑意,在自己的麵前開開合合,巧笑倩兮。
牧清流稍微往宋寅的身邊蹭了蹭。
專家說,小植物人想要睜開眼,不斷新鮮的刺激是必不可少的。
刺激?
刺激。
刺激就是......
牧清流湊近道,“宋寅,你們宋家馬上就要徹底完蛋了。”
“你的大伯會因為債台高築送去監獄把牢底坐穿,你的二叔三叔則是灰頭土臉跑到海外,一輩子回不來華國。”
“你二姑嫁人了,在娘家根本沒有抬頭的機會,一輩子低聲下氣。”
“你的五叔五嬸也被趕出大宅,跟你爺爺蝸居在狹窄的平民房裡潦草度日。”
至於你的六叔一家。
牧清流道,“隻有他們一家,我絕對不會亂動。”
“這樣的安排,符合我的人設嗎?”
“或者你現在稍微理理我,我能把宋家的結局變得稍微人性化一點兒?”
牧清流屏息凝視,冷靜地等待宋寅的反應。
無論是誰,在談及家庭與親人的時候,總會有些不一樣的反饋。
小植物人也不例外。
宋寅昏睡了一周,身體匱乏的精氣神都補足了似的,在牧清流最後一個字音冰冷地吐露完之後。
輕飄飄地鑽出來一個很小很軟的氣泡。
【我要噓噓,快憋不住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