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白煞(二) 墜井,吳媽,冤魂……(1 / 2)

陳時越連滾帶爬穿好衣服奪門而出,大喊一聲:“來人啊!有人跳井了!”

這一聲仿佛天崩地裂,把附近的左鄰右舍全驚醒了,不多時靈堂門口就圍了一眾村民,穿著睡衣拖鞋慌慌張張的跑出來,把靈堂圍了個水泄不通。

“怎麼了,怎麼了!”四叔把人群扒拉開,擠到最前麵。

陳時越扒著井口,哆哆嗦嗦往裡麵指:“剛才,帶我們進屋的那個老太太,她她她……跳下去了。”

四叔回頭借了個手電,往井口裡麵照了一眼,狐疑的抬頭,示意陳時越自己往下看。

傅雲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無聲息的站在了他身後,背著手注視著眼前的景象,並沒有要插手的意思。

陳時越驚疑不定的順著光線的方向往下看去,隻見這居然是口枯井,並沒有多深,一眼就可以看到底部。

然而井底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小越?”四叔疑惑的喊了一聲。

陳時越腦袋暈暈乎乎的,怎麼可能呢,他剛剛分明看見了吳媽從井口一躍而下。

方才整個場景太過恐怖詭異,那井口太小,塞不下她整個身體,她從腰身的部位開始對折,活生生將半個身子的骨頭都折斷了才進了井口。

陳時越確信自己不會看錯,可是眼前的井底又確確實實什麼都沒有。

人群中有人發出輕微的抱怨,陸陸續續的散去。

陳時越求助性的望向傅雲,傅雲幾不可察的衝他搖搖頭,開口對眾人道:“沒事,我來安撫他,都先回去吧。”

陳時越的目光陡轉憤怒:“你明明也看見了!”

傅雲平淡的反問:“我看到什麼了?”

“我什麼也沒看到。”

陳時越剛要開口,被他四叔沉聲打斷了:“好了。”

“我看你是白天太累了,晚上才看花眼,回去睡吧。”四叔一邊說一邊招呼著來看熱鬨的鄰裡往外走。

片刻過後,院子裡又隻剩下陳時越和傅雲兩個人。

陳時越最後又看了一眼井口,然後沒理傅雲,氣呼呼的轉身進屋了。

一夜過去,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陳時越發現自己睡夢中不知不覺占了大半張床,而傅雲早就不在床上了。

門外一陣鞭炮聲響,他一骨碌爬起來,推開門出去,靈堂裡又站滿了忙碌著吊唁的來客。

傅雲站在角落裡,見到他便招招手:“過來。”

陳時越不情不願的走上前:“什麼事?”

“想知道昨晚到底怎麼回事嗎?”傅雲伸出一隻手,扳住他的肩膀把陳時越拉的近了些,低聲對他道。

“不想。”陳時越轉身就走,拒絕交流。

傅雲一把將他扯回來:“哎,聽我說完。”

陳時越用儘了畢生教養才沒給這位帥哥翻出一個白眼,他把傅雲的手拿開:“你說。”

“呆會兒你四叔會找人收拾陳老太爺的老物件,你跟著去。”傅雲把手機打開,看了眼時間。

陳時越不太明白:“我去收拾那個乾什麼?”

“去就行了。”傅雲低下頭看手機:“問題怎麼這麼多。”

陳時越:“?”

眼前這帥哥長了一張清貴俊雅生人勿近的臉,但是為什麼身上總有種與長相極為不符的自來熟?

四叔就是這個是跨進門來,喊他道:“時越,過來幫忙搬一下東西。”

傅雲衝他一抬下巴,示意趕緊去,陳時越沒辦法,隻好應了一聲,跟著四叔走進了陳老太爺的臥室。

陳老太爺的房間乾淨整齊,可謂是樸素到了極致,一台老式電視機正對著床榻,五鬥櫃臨牆而立,櫃上的陳列著一些裱起來的老照片。

陳時越被櫃子最上麵的一副黑白照片吸引住了目光。

他走過去拿起相框,上麵是一對年輕的夫婦,丈夫眉目疏朗,五官端正,妻子挽著麻花辮一襲舊式羅衣,笑得溫婉動人。

背麵一行小字,陳紹鈞與妻竹筠心,攝於1939年12月4日。

“那是老太爺和夫人年輕時候照的。”四叔從他手中拿過了相框:“夫人是老太爺原配,與老太爺青梅竹馬長大,可惜去的早,二十多就沒了,也沒留下子嗣。”

陳時越點點頭:“她真好看。”

四叔感慨道:“是啊,老太爺為了竹筠心可謂一生深情,這些年老房子翻修了不少回,老太爺一直不讓人動夫人的閨房,把夫人的屋子鎖著,存放夫人的舊物,平時也不讓彆人進,鎖了好些年了。”

“諾,就是那間。”四叔一指對麵的屋子,門前落著鎖,靜靜的垂在門前:“除了老太爺自己,沒人有鑰匙,我過兩天去鎮上找人開個鎖去。”

……陳時越一陣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