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院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了:“傅先生!”
汪老板喜氣洋洋的提著條煙和幾瓶酒走進院門:“傅先生,明天是小妹婚禮,請傅先生務必賞光,這是一點心意,傅先生收下!”
傅雲沒有伸手接他的煙,站起身來客氣的道:“汪老板。”
汪老板衝一旁的陳時越點頭致意了一下,轉頭應傅雲的話:“哎,您說。”
“汪老板既然家裡有喜事,還是不要踏足靈堂的好,容易衝撞不乾淨的東西,有什麼事我們等喪事結束了說。”傅雲帶著他走出院門,又補充的問道:“汪老板,不急於這幾天吧?”
汪老板一愣,連忙笑道:“不急不急,那地就放在那兒,一時半會兒又跑不了,不急哈哈哈,當然不急。”
“不急就好。”傅雲微笑道。
“我們生意人講究一個平衡,家庭和賺錢也要平衡,跟地皮相比,還是令妹的喜事要緊,汪老板說是不是?”傅雲衝他揮揮手,下了逐客令:“等我給陳四叔幫完忙,一定第一時間聯係汪老板,煙我就不收了,最近村裡不太平,汪老板多注意。”
汪俊看著他心平氣和的麵容,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開了口:“傅先生,您真的要幫四叔把村裡的事平下來嗎?”
傅雲不動聲色:“嗯,怎麼了?”
汪俊的臉色有一瞬間變得很奇怪,好像在害怕什麼似的,他朝靈堂裡麵望了一眼,然後示意傅雲站出來些,不要站在靈堂門口說。
傅雲從善如流的跟著他走遠了點,嘴上卻還是故作疑惑:“汪老板?”
“傅先生不是我要壞你生意,實在是陳四叔請你要做的事情很棘手,稍有不慎就有血光之災,我聽家裡的老人說,五十多年前,當時的族長也請了高人來平息村中鬼魂的怨氣,但不僅沒能成功,反而激怒了它們,一時間在村中大開殺戒,一夜之間村裡過半的人都暴斃而亡,警察來了都查不出死因,法醫的屍檢報告上寫的也是,因為過度驚嚇而導致的猝死,可什麼東西能把十幾號人全給活生生嚇死呢……”汪俊搓了把手。
“昨天早上又開始死人了,您也看到了,傅先生……您就不害怕嗎?”汪俊低聲道。
傅雲反問:“這麼害怕,為什麼還回村來結婚?”
“我原本都不願意我妹妹從村裡出嫁的,但是拗不過老人的意願,就想讓傅先生在她結婚的時候保護一下她,起碼不至於被那些臟東西沾上了晦氣。”
傅雲聽完便從懷中掏了張橙黃色的符紙,上書幾個龍飛鳳舞的紅色畫符:“諾。”
“結婚的時候,把這個貼到新娘的車上,就不會有事了。”傅雲道:“既然知道這裡不安全,結了婚就趕緊搬離,跟家裡老人說彆總想著什麼落葉歸根,長命百歲最重要,昂?”
汪俊大喜:“謝謝傅先生!”
送完了汪俊,傅雲回到院子裡,就見陳時越大眼瞪著他:“你怎麼跟誰都有點生意往來?”
傅雲坐下來自己從懷裡掏出煙,點上一根叼在嘴裡含糊不清的道:“生活所迫嘛,誰跟錢過不去。”
“神棍也缺錢?”
傅雲斜瞅他一眼:“缺。”
陳時越看了一眼他身上考究合身的夾克,腕上質地光滑的黑表,著實沒看出來哪裡缺。
他翻了個白眼,對傅雲扔下一句:“我困了,先回房眯一會,到時間了喊我起來啊。”
傅雲挑起眉毛:“我發現你現在是一點都不怕鬼了,心這麼大,你就不怕十二點的時候還沒醒,我把吳媽引到你床上去?”
“哈哈。”陳時越冷笑一聲舉起手機搖了搖:“十一點五十分整的鬨鐘,它會自動喊我起床的,午安了您呐。”
傅雲無奈:“午安。”
半夜十一點五十分整,鬨鐘果然準時準點的響起來了,陳時越登時一點困意沒有,一骨碌爬起來就要下床,被身後一雙手穩穩的按回了床上。
“安靜。”傅雲沉聲道。
陳時越安靜了片刻,然後他清晰的聽見門外傳來沙沙的響動聲,和白天聽到的十分相似,陳時越麵露警惕,咬了咬牙,十分大無畏的擋在了傅雲麵前,虎視眈眈的看著門口。
傅雲手上的煙還沒有熄,看他這舉動,不由的有些啼笑皆非。
“滴答……滴答……”門外水滴聲響,伴隨著腳步拖在地麵時的聲音,令人牙酸。
等到外麵的人終於順著紅線走到了門外,陳時越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咚,咚,咚……”
“咚……”
人敲三,鬼敲四,不多不少,剛好四下。
傅雲靜靜的看著門口,開口道:“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