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無寂的語氣有些古怪:“還記得?”
“屬下不敢忘。”
殷無寂不說話,影十二更加不安,他試探道:“主子,屬下可以將衣服清理乾淨。”
“用不著你。”
影十二識時務地閉嘴,隻是這樁罪過去了,還剩下一樁——
影衛依舊在床上跪得標準,他道:“屬下隨意離開薇園,請主子責罰。”
早在去蘭園之前,影十二就想到了主子會如何罰他,為了影九,即使是罰,他也甘願領受。
他本來準備回到薇園,跪到主子回來,隻是他沒想到,主子會親自到蘭園,抓他個正著。
“影衛守則上寫了?”看著動不動就要請罪的影衛,殷無寂冷淡地問。
“什麼……”後知後覺明白過來的影十二搖了搖頭:“沒有。”
“那就不用罰。”
影十二還想執拗,抬頭觸及主子淩厲的目光,他隻得聽主子的,聽鶴山莊是主子的,影衛守則也是主子製定的,主子想要什麼,就能更改什麼。
雖是在柔軟的床上,但跪了一會兒,影十二的動作還是有些遲緩,他就在殷無寂的眼神中,慢吞吞地挪動身子,時不時地頓住,讓他的臉羞恥地紅了。
“主子……”
影衛的聲音恍若貓叫,不仔細聽,根本聽不見。
但殷無寂的內功上乘,耳力也是極好的,主子兩個字剛剛冒頭,他就看向影衛,影十二被這樣一嚇,後麵的話他又囫圇吞了回去。
將影衛需要喝的藥塞到影衛懷裡,影十二乖乖接過,用不著勺子,那樣苦澀的藥很快被他喝了下去。
殷無寂眸光微動,在影九的房間因為藥味惡心吐了,在他的薇園,卻能麵不改色。
碗碰到櫃子,發出響聲,影十二在這樣的響聲裡繃緊了全身。
不用看影衛也知道,影衛很緊張,隻要他在這裡,影衛就必定不得安生。
微微勾了勾唇,殷無寂拿了本書翻著,從下午翻到掌燈。
影衛坐立難安的樣子實在是很有趣,書被殷無寂卷起來,挑起影衛的下巴,殷無寂道:“怎麼不問,本莊主什麼時候走?”
影十二垂下眼簾,依言問:“主子什麼時候離開?”
本該滿意的殷無寂卻忽然變了臉色,卷起來的書往裡,抵住了影衛的脖子,他意興闌珊地道:“本來是要走的,可這是本莊主的房間。”
影十二小聲道:“屬下可以換一間房。”
這話並非空穴來風,薇園的房間很多,不必兩人擠在一間房裡。
殷無寂臉色更加不虞,“你很會為本莊主著想,隻可惜……”
感受到影衛緊張吞咽的動作,殷無寂的趣味又回來了,他紆尊降貴地貼著影衛的耳側:“大夫告訴本莊主,隻能和你同床而眠。”
惡心是有孕之人的常症,而驚懼,也許是需要莊主的撫慰。
這是大夫的原話。
同床共枕是最好的。
影十二心中掀起滔天巨浪,自醒來時,主子就一直很古怪的原因找到了,他不願意惹主子不快,即使想要,還是選擇拒絕——
“屬下不需要撫、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