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怎麼樣啊?”趙氏眼神希冀的看著剛把完脈的大夫,之前就是這個老大夫說沈星野心鬱成結,恐時日不多。
此時老大夫收回手,點點頭道;“這口血吐得好啊,淤血被吐出來了,以後好好養養,要是他自己能想得通,自然能好起來。估計睡一會就醒來了,你們也不用多擔心。”
將一旁藥箱收拾好,“之前的藥你們應該沒喝完吧,我記得應該還能喝個七八天。”
趙氏一聽自家兒子居然好起來了,身體放鬆的呼了一口氣,嘴裡喃喃道:“好啊好啊,這口血吐得好!吐的好啊!我兒真是娶了個好夫郎!誰說衝喜沒用的!這不是有用嘛!這不是大作用嘛!”
“對對對,張大夫,我家還有七八天的藥,這藥是繼續喝嗎?”沈湖拉住老大夫的手激動的說道,隻要這孩子能好起來,以後就算不讀書也能行啊!
隻要還能活就是好事啊!
“繼續喝,喝完之後來找我再看看,如果調理的好就不用再喝了。藥材煮過一次之後,可以倒在水壺裡當茶葉給他喝,藥渣也是有藥效的,彆浪費了。喝一天就夠了,這藥渣不能過夜,過了夜的藥渣有毒性,對身體不好。”
沈家拿了五文錢送走老大夫,皆是鬆了一口氣,籠罩在沈家近一個月的烏雲頓時煙消雲散。
鄉下人本來賺錢就難,拚命乾一天的苦力活才能拿十文錢,張大夫是上西村唯一的大夫,大半夜的把他叫醒來,又是這麼叮囑,總是要賣他個好的。誰家能說自己一輩子無病無災啊,五文錢給了就給了,再心疼也隻能努力乾活。
沈家不比以前了,自從拿了家裡的壓箱底的錢給沈星野成親,這幾天隻能吃點野菜湊活了,糙米湯怕都得是水。
趙氏特意拿了十個銅板給許晚,眼裡皆是激動,“好孩子,好孩子啊,咱家最近日子緊,這些錢你拿著壓箱底,等我兒身體好起來了,這日子就好過了。”
這是婆家給新媳婦的賀喜錢,不過每家每戶都不一樣,一般村裡給個一兩文錢意思意思就行了,有些看不上新媳婦的都是裝作忘記不給的。
許晚剛來家裡,沈星野的病就變好了,也算是家裡的福星,拿上這十文錢,以後吃糠咽菜也找不出他們的錯。
而趙氏一出手就是十個銅板!也著實大方了。
許晚沒想到自己居然真把沈星野給衝活了!城裡一個肉包子才兩文錢,十個銅板都能吃五個肉包子了!
想起之前二伯家的哥兒吃肉包滿嘴流油吧唧嘴的樣子,許晚隻是想想嘴裡就流口水。
許晚咽下了口中的唾沫,臉上也帶了些笑意,看婆母也不是惡婆婆,這家人也不像是壞的,現在他在沈家可算是站住腳跟了,現在就看相公醒來是什麼態度了。
不過,就算相公不喜歡自己,也不能把自己趕出去了。
“娘,最近相公不是吃藥嘛,大夫也說了要補補身體,娘你把這錢拿去,明早咱買點肉開開葷。”
一斤豬肉十二文錢,這些肉至少能買個六七兩,要是買豬排骨,估計能買更多,豬排骨一斤十文錢,排骨熬湯也補身體。
趙氏笑的眼睛都快眯起來了,新夫郎才過門就這麼想著相公,以後的日子兩人相互扶持,定能過得好。
這十文錢拿出來也難為情,但是人家哥兒嫁進來了,總得給點表示。
“哎,行,明天我早點去買,到時候買點好的。”趙氏收起了銅板,拉著老實不怎麼會說話的沈湖回了自己的房間,“那你早點休息啊,大夫都說了,小野睡一會就自己醒來了。”
沈善衝著許晚淺淺一笑,抬腳也離開了。
沈搖光也很會看眼色的端起洗臉盆,拿著毛巾離開了,“哥夫早點睡哦。”
出門的時候還暗自開心,最近村裡都說大哥活不久了,也不知道是那個不長眼的沒本事隻能嚼舌根,傳的是沸沸揚揚。
許晚關上門,上了床,此時心裡滿滿的踏實,終於安穩上了床,合上了眼睛,這些天擔心的事情總算是落了地。
沈星野實在寅時醒來的,大概是現代淩晨四點多的時候。並沒有做出動靜吵醒身邊的人,他知道自己是穿書了。
他做了一個很長很深的夢,他穿進了一本科舉文的純愛小說裡,而原主,是一個炮灰,還是男主對照組的炮灰。
在書裡,原主和男主一樣是童生,而男主比原主還小兩歲,男主會在科舉路上大放異彩,古代人生大事“久旱逢甘露,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他是一個不落的都滿足了。
反觀原主,童生五年都沒摸到秀才的邊,還沒走出縣城,就被村裡的鄉親說他傷仲永,言語裡還帶這些恥笑。終於是在冬天的尾巴端上一病不起。
在原著裡,原主病好之後備受打擊,同樣在洞房花燭夜清醒,看到給自己衝喜的夫郎臉上有紅斑,就大罵他是妖怪,鬨得附近幾個村子都人儘皆知。
許晚父母早亡,二伯對他不算不顧,大伯倒是來沈家要過說法,但是可惜家裡也有個哥兒未定親,為了自家孩子的名聲,隻能和沈家老死不相往來。
後來原主變得瘋瘋癲癲,每天就是花錢跟著以前書院裡認識的,同樣年年落榜的一些狐朋狗友去耍錢醉酒,賠的傾家蕩產,好好的一個家四分五裂。
沒有錢,原主就去借,那些狐朋狗友漸漸盯上了許晚,說是燈一吹,那身段也是不錯的。
許晚的反抗掙紮讓狐朋狗友憤怒,剛好打翻了燈燭,於是他們便把門鎖住,活活燒死了許晚和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