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乾脆報我身份證得了…………(1 / 2)

前一晚,靳言的分|身和寒玉門的兩隊修士彙合,吩咐完現場的任務,便直接回到寒玉宮。

以靳言的修為,將雞鳴城附近的田地全部冰封住,瞬間秒殺那上千頭五到八級的靈獸,易如反掌。

可是當時在現場的不是靳言的本體,而是他的分|身。分|身是以神識凝成的實體,無法長時間持續作戰,而且靈力也比本體要薄弱得多。

在耗費大量靈力,冰封住雞鳴城外方圓百裡的土地之後,靳言想要維持住這具分|身的凝實狀態,已經非常困難了,所以他被迫將分|身以最快的速度收回到自己的本體中。

天色微亮時,負責雞鳴城相關事宜的修士,紛紛完成任務,彙聚在寒玉宮正殿。

先有負責審訊的修士上前道:

“尊上,雞鳴城城主及主簿等三十七人的供詞全部都在這裡了——

“事件起因,是梁城主試圖向尊上示好,以謀求寒玉門的庇護,因而與周邊負責看守防禦法陣的修士暗中勾結,計劃連夜放出十數頭級彆在四到六級之間的靈獸,謀害雞鳴城中與寒玉門有過節的修士的性命,並做成一場意外。

“原本那幾個與梁城主串通勾結的護陣修士向對方保證,自己對禦獸一門極為精通,保證放出的靈獸隻會精準地攻擊黑名單裡列出的幾個目標,不會對城內其他居民造成傷害。

“隻是沒想到防禦法陣被破開之後,缺口被奔逃的靈獸撕裂,無限擴大,最終形成連鎖效應,導致大批靈獸逃竄,一發不可收拾,這才釀成大錯。”

又有負責對外聯絡的修士道:

“尊上,此事我們已經告知雞鳴城毗鄰的幾大門派,待到各門派達成一致,會儘快對梁城主和涉事的修士進行責罰。”

靳言耐心地聽完屬下們的回稟,簡短地回應了兩句,遣退眾人,隻留下幾名心腹,他倚靠在雕花椅上,冷聲問:

“此事,你們怎麼看?”

眾人麵麵相覷,最終心直口快的左護法率先開口:

“還需要看什麼,這不明擺著,那梁城主心術不正,馬屁拍在馬蹄子上,弄巧成拙,闖下大禍了唄。

“得虧咱們掌門當時就在現場,及時力挽狂瀾,否則還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百姓要遭殃……

“誒,說起來,掌門,您沒事兒躲在人家村子裡頭乾嘛呢?”

問完這話,左護法忽而想到一個關鍵點——

那個壯壯,好像就在雞鳴城城郊的農戶家裡?

想到這裡,左護法一拍腦門,抑揚頓挫地“哦”一聲,

“又是為了那個壯——”

左護法話說到一半,感覺到掌門投向自己的那道淩厲的目光,嚇得將後半句話咽回去。

他捂住胸口,想到上次險些被掌門的雌雄雙劍傷到臟腑的情形,一陣後怕,及時地閉了嘴。

右護法無奈地瞥一眼左護法,之後上前一步,恭敬稽首,稟道:

“掌門,此事,恐怕與我之前和梁城主的那次交涉,脫不開乾係。”

北鬥大陸,共有五洲四海兩島,其中五大洲相互交聯,形成一片完整的大陸,兩島則分彆位於大陸的東南和西南兩側。

整個大陸的地圖,乍一看很像一朵五瓣的梅花——

五大洲是五朵花瓣,兩個島嶼是兩片花萼,中間的花蕊,便是中原腹地。

五洲和兩島,都被七大門派割據,而中原腹地,則是除了魔域之外,僅有的一片不屬於任何門派的自由地。

為了防止幾大門派之間的衝突和摩擦,作為緩衝地帶,中原腹地不歸屬於任何門派,但又受到毗鄰的宗門的庇護。

因而中原腹地的城鎮,均由本土居民自行治理,但往往都會因為地緣政治的緣故,與自己毗鄰的門派邦交更密切。

雞鳴城作為中原腹地東南角的城鎮,與寒玉門這個盤踞在整片大陸西南方的門派,是不相鄰的,因而長年以來,這片城鎮都是受到東邊的無涯書院的庇護,與其交好。

然而最近幾年新上任的梁城主,認為如今儒、釋、道中,儒家本就式微,獨尊儒術的無涯書院又是七大門派中規模最小,實力最薄弱的門派,而且可以給予附近城鎮的資源也十分有限,因而他不滿足於現狀,試圖脫離無涯書院的掌控,轉投整片大陸實力最雄厚的宗門——寒玉門。

為此,梁城主最近兩年在自己所管轄的城鎮東邊購置了大批專為寒玉門提供靈植藥材的藥田,之後對外宣稱本城與寒玉門同樣毗鄰,並請求寒玉門庇護。

寒玉門在中原腹地東南角確實有大批藥田,而且藥田附近幾個不與任何門派毗鄰的內陸城鎮,也確實長年接受寒玉門的庇護和管轄。

要多管轄一個雞鳴城的安全,對於寒玉門而言,非常簡單。

但是聽聞梁城主的請求,靳掌門一口拒絕了——

並非不願意將門內資源分給雞鳴城,而是不願意與無涯書院交惡。

寒玉門這幾百年快速發展壯大,風頭早蓋過了其他六大門派,靳掌門能隱隱感覺到,其他六大門派忌憚寒玉門一家獨大,最近幾十年,開始刻意孤立、疏遠寒玉門。

在這種敏感時期,靳言並不想節外生枝,落人口實。

因而靳言當時派了右護法前往雞鳴城,講明自己的立場。

七大門派之間並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樣相安無事,實際上最近幾十年形勢劍拔弩張,所以寒玉門不想挑起事端,這樣的真實理由,右護法當然不可能直白地告訴雞鳴城城主——

七大門派之間內部如何明爭暗鬥,都可以,但絕不可將“家醜”外揚到凡界和魔域去,這是共識。

因而右護法最終隻講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理由——說雞鳴城內部情況複雜,寒玉門又離得太遠,鞭長莫及。

右護法以為自己暗示得很明確了,這就是在告訴對方,安安心心繼續接受無涯書院的庇護吧,不要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不知足。

然而這位新上任的梁城主,顯然誤會了右護法的暗示——

他心想自己隔壁的平陽城和日落城,就是僅僅憑借幾塊藥田就受到寒玉門的庇護,憑什麼到了他這裡就不行呢?

思來想去,梁城主自作聰明地將右護法口中的“雞鳴城內部情況複雜”,理解為,是在說雞鳴城裡收留了大量與寒玉門有過節的修士,所以,這才策劃了現在這場“大清理”。

考慮到這一層,右護法誠心向掌門認錯,

“此事,責任在我,是我之前沒有將掌門的意思向梁城主解釋清楚,給了對方錯誤的引導,這才釀成大錯……”

右護法毫不含糊地攬責,靳言卻擺擺手,

“此人心術不正,無論如何都會步入歧途的,與你沒有關係,不必自責。”

右護法還想再說些什麼,可一抬頭,視線與掌門對上,發現對方目光中流露出幾分不耐神色,顯然並不想在此事上過多糾纏,便不敢再多說什麼,很快退去一側,恭敬候命。

右護法退下後,又有幾位執事和長老站出來,陸續說了自己對此事的看法。

聽來聽去,無非是圍繞著梁城主的過錯,還有負責看守防禦法陣的修士的失職,顛來倒去地討論。

靳言聽得累了,輕揉了揉額角,然後緩緩抬起手來。

隻一個簡單的動作,大殿之內,所有人頃刻噤聲,紛紛謹慎地看向掌門。

就聽靳言道:

“既然原本隻是想放出十多頭訓練有素的靈獸,為何最後會發展成上千頭靈獸同時暴亂?

“靈獸都是有靈性的,並非尋常野獸,像昨晚那樣,同時突破七大門派的防禦法陣的情況,不覺得反常嗎?

“靈獸形成的獸群,衝破結界之後,為何不是四散逃開,而是不約而同地朝著雞鳴城城郊的田莊奔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