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煜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躺進了被窩。
他竟然覺得,要是那雙手握著的不是他的腳,而是……的話,一定會很舒服。
虞煜紅著臉背過身去,在墨暉看不見的地方,麵無表情地唾棄自己:他的想法真是太肮臟了。
他怎麼能對自己的救命恩人有非分之想呢?明明墨暉是那麼乾淨的一個人。
但“君子論跡不論心,論心無君子。”
他就是想一想,這是無罪的。
虞煜把自己的奇怪的身體變化都歸咎於分化期的信息素搗鬼,強迫自己閉著眼睛睡覺。
可閉上眼睛就是墨暉被酒液沾染的雙手。
他低垂的眼睫。
冷淡的唇。
散發著淡淡茉莉香味的後頸。
修長的有力的雙腿。
踢在那alpha身上後那淩厲的一回眸。
虞煜翻了個身,試圖將這些畫麵一一驅逐出去。
無效。
虞煜自暴自棄地任由自己回味。
堅實的脊背。
柔軟的腰……單膝跪地時抬眼望過來,那含著淡淡關切的目光……
然後迷迷糊糊就睡了下去。
他沉入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夢境。
虞煜從黑暗的深流裡探出頭來。
他看了看自己的觸手。
哦,現在他是一隻章魚異種。
他一個人在黑得找不到儘頭的道路裡遊走,然後被抓取,一次又一次地切斷成型的觸手。
他不甘心,終於找到機會,把那些妄想著將他切片的alpha一個接一個地拽住腳踝,按倒在黑暗的深流之中。
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殺殺殺,虞煜數不清自己究竟拖拽了多少個alpha,也不知道自己的觸手折斷了多少次。
當他看見在河流邊出現的白色身影時,他覺得這個alpha也是想要自己的觸手,於是渾不在意地纏上他,想故技重施,將他也拖拽到深水裡。
然而那道白色的身影很謹慎,觸手纏不到他。
討厭。
虞煜在河中央悄悄拍打起湖麵,激蕩出絲絲波瀾,想要引誘他的靠近。
果然,他上鉤了。
虞煜有點得意。
他引誘他一腳踏進了黑色的深流裡。
新長出來的觸手纏繞住了他。
他看清了這個alpha的臉。
白白的,軟軟的,冷峻漂亮。
他身體都被打濕了,濕透了,白色襯衣緊緊貼在身上。
銀色的徽章在他胸前閃閃發光。
虞煜決定把他的徽章搶走。
他的吸盤貼在墨暉的身上,緊緊纏住這個alpha軟韌的身體。
可惜他毫不猶豫地伸手將他的觸手斬斷了。
好痛啊。
虞煜可憐巴巴地掉了兩滴眼淚,這個alpha沒有殺掉他,他遊上了岸。
虞煜隻能眼睜睜看著他脫身。
虞煜眸光一閃:他難道隻有這麼一點本事嗎?還沒有alpha能逃脫他的捕獵。
虞煜的精神體鍥而不舍地跟著墨暉離開。
前麵出現了一道沼澤地。
墨暉很小心地從沼澤地上方趟過去。
然而沼澤地旁竟然長出了許許多多藤蔓。
虞煜得意洋洋,哈哈哈,現在你被我抓住了嗎?
藤蔓纏住了墨暉的身體。
他乾淨的腳踝被汙泥席卷、覆蓋。
怎麼回事?
墨暉皺了皺眉頭。
他將藤蔓一點一點切斷,然而藤蔓的恢複速度可比觸手快多了,無數條藤蔓一下子席卷而來,將墨暉毫不留情地拖拽到了布滿枯葉的草地上。
他被藤蔓束縛住手腕,徒勞地綁在枯樹樁上。
虞煜高興極了,乾淨的alpha、漂亮的alpha。
他可以把他綁起來,將自己的藤蔓嫩芽兒纏到他的手裡去……
但是該死的alpha他一點兒也不聽話,藤蔓尖尖高高興興順著墨暉修長的大腿往上攀爬的時候,鋒利的精神力風刃如刀一般,將他的藤蔓削減地七零八落。
虞煜隻好灰頭土臉地躲到了沼澤地裡。
但是沒關係,看樣子墨暉也累了。
他的衣服已經被他絞成了布條,橫七豎八地掛在身上。
虞煜躲在暗處,看見墨暉拾起來一根拐杖,繼續支撐著往前走。
前方是一大片綠色的森林,走過森林,他就能找到水源,離開這裡了。
該怎麼纏住他?
虞煜著急了,他一點都不想要這個alpha走出去。
他很努力地長著蘑菇。
紅紅的蘑菇一朵一朵在墨暉腳下盛開,散發著淡淡的令人眩暈的光輝。
但是墨暉沒有停留,他堅定地向前走去。
沒辦法,虞煜完全失望了。
他留不住他。
虞煜幻化出了身形,蹲在樹林的一角,難過地望著墨暉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