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鈞山反鎖酒店的門,拉好窗簾,確認房間沒有監控後,從背包裡翻出微型超算機。
這種超算機功能強力,性能優越,多是電子信息類的專業人員在用。
辰鈞山的超算機約巴掌大小,啟動後在半空投出一道藍色光屏。他敲著虛擬鍵盤,輕車熟路地黑入一個網站。
這是他第二次黑這個網站,由於已經破解類似的係統很多次,因此熟悉得和回家一樣,很快拿到網站最高管理權限。
這是一個藥物抽簽公示網站,專門用來抽基因穩定藥。
這種藥用來緩解一種名為“基因分移症”的病,患有這種病的人,如果長時間沒有藥物穩定病情,會在兩年內因基因崩潰而死去。
這是基因病,天生的,辰鈞山就患有這種病。
由於原材料產出有限,藥的產量一直不高。為了讓患者有均等的機會活下去,聯邦設置了一個藥物抽簽係統,由抽簽決定每批藥分配給誰。
抽簽的初衷是為了公平,但事實上,這個係統背後不知道有什麼內幕,一部分人抽到藥的概率被改得高到嚇人,另一部分人抽到藥的概率被調整到幾乎為0。
辰鈞山就是概率被調到0的人之一。
如果概率正常,一個患者每年可以抽到三盒藥,省著點吃,能正常活到壽終正寢。但辰鈞山一年多來就沒有一次抽到過。
他打開這期抽中的名單,檢索自己的名字,果然什麼也沒有,今天也是沒有抽到藥的一天。
抽不到沒關係,他是個黑客,可以靠技術逆天改命。對麵先破壞公平,那就彆怪他掀桌子。
這些概率虛高的人占了他這麼久便宜,讓他們多幾次抽不到也不過分。
辰鈞山根據過去的數據,計算出這批名單裡抽中概率最高的人,把他名字刪除,換上自己的名字。
名單公示是晚上7點,現在距離公示還有10分鐘。名單公示即生效,他要在最後時刻把改過的名單放上去,這樣即使有人發現不對,也沒有時間再修改。
他等得無聊,打算看看最倒黴的是誰,於是拉出所有患者的名單,按他們最近一次抽到藥的時間,由遠到近排序。
最倒黴的是一個老哥,上一次抽到藥是在五年前,五年了,他還堅強的活著。他一騎絕塵,身後跟著的是四年都沒抽到藥的。
患了基因分移症的人,不吃藥活不過兩年。這種藥十分稀缺,在黑市上一粒就可以賣出天價,想來這些活了四五年的,已經砸了不少錢在黑市買藥。
三周前,辰鈞山在知道抽簽係統內幕前,也傻乎乎在黑市買藥。家裡不會替他出錢,所幸他黑客技術不錯,就冒險四處黑吃黑湊錢。為了活命,他所有錢都用來買藥了,這直接導致現在他的兜比臉乾淨。
想起自己買藥花的錢,辰鈞山對這些倒黴孩子產生了深深的同病相憐之感,於是他調出鍵盤,準備搞事。
辰鈞山篩出公示名單裡概率虛高的人,把這些人刪掉一半,然後將四五年沒抽到藥的人加進名單。
踩著名單發布的最後幾秒,他把改好的名單換上去,隨後退出係統後台。
七點剛過,辰鈞山吃著茶餅,看著剛剛公示的名單,滿意的關了光屏。
茶餅是稀土星的特產,好吃頂餓還便宜。他來首都的聯邦軍校上學,但他居住的稀土星離主星非常遠,買完來主星的星船票,剩下的錢買了些茶餅在路上吃。
其實他報考的並不是聯邦軍校,而是一所專精信息技術的工科學院。他本人也沒有讀軍校的意願,來聯邦軍校讀書,實屬是形勢所迫。
三周前,辰鈞山疲於四處搞錢,他覺得抽簽的概率有點離譜,於是怒黑抽簽係統,打算看看究竟。
結果他發現抽簽概率真的有問題,於是他改了名單,加上自己的名字。
但同時,他被逮住了。
在他黑抽簽係統的時候,他的姐姐辰星正好進入他的房間,此時辰星恰好在和他們的媽媽打視頻通訊,正好攝像頭一半對著辰鈞山。
辰鈞山平時是背對門口坐的,他快速關了光屏,但他黑抽簽係統的一幕出現在了視頻中。那一幕隻有一秒不到,幸好他媽媽獨自在醫院,周圍沒人看到。
辰鈞山想了想,覺得這快速的一秒視頻應該沒什麼影響。就在他鬆了口氣的時候,一個自稱倦鳥的男人找上他,給他發了一張有些糊的圖片。
圖片是那一秒視頻裡截出來。圖片裡,辰鈞山回頭看背後,露出大半張側臉,他身後的光屏上,是一串串平常人看不懂的英文字符。
平常人看不懂,但專業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在乾嘛。
倦鳥是個聲線華麗,語調有些浮誇的男人。他簡單介紹自己的代號後,便開門見山:“辰鈞山,我已經有證據證明,你是灰網黑客技術榜榜首的PEACE,幫我做點事,否則我會曝光你的真實身份。”
灰網是一係列網站的總稱,這些網站遊離在聯邦的管轄外,需要一些特殊方式才能訪問。黑客技術榜是灰網技術論壇的榜單之一,單以技術進行排名,PEACE已經在榜首待了3年之久。
辰鈞山對此很無所謂:“你曝光啊,抽簽係統安防不錯,但肯定不止我一個人黑的進去,這張照片根本不能證明我是PEACE。”
倦鳥似乎被梗了一下,頓了會兒才說:“你對自己的水平有什麼誤解?抽簽係統用的安防係統是‘星盾二代’。‘星盾’係列是聯邦軍方研發的安防係統,使用非常廣泛。幾年前星盾還是一代的時候,能完全入侵的黑客,全聯邦隻有PEACE。後來軍方研究院補上PEACE入侵的漏洞,加強其他功能,得到了升級版‘星盾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