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鈞山擲出繩索鉤爪勾住對麵樓的欄杆,噴射飛行器推動著他的身體,利落地一躍,就從街道一邊的樓頂躍到另一邊的樓頂。
他翻滾兩圈卸力,站起來繼續在樓頂飛奔,隔得近的樓頂直接跳過去,隔得遠的就飛行器加鉤爪伺候。
從出發到現在已經過了十多分鐘,他從一開始的鉤爪抓空差點墜亡、飛行器用力過猛直接拍牆,到現在能靈活地在樓間穿梭。付出幾行鼻血的代價後,他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敵方有七人,他們隻有四人,正麵對抗很難取勝。
在街道錯落,全場幾乎都是二三十米高樓的地形下,人少的一方潛伏起來打偷襲,才有足夠高的幾率獲勝。
這些他們能想到,對方肯定也能想到。在出發前,林秋推測,為了反製己方潛藏,對方多半會兵分三到四路。
人多的大部隊走中間的大路,這條線大概會有三到四人。其餘人分散兩邊探查,確保覆蓋麵夠廣後,集體向前推進,這樣可以保證不被繞後。同時如果兩邊的人遇到林秋他們,中間的大部隊可以快速支援。
針對對方的應對策略,林秋也有自己的戰術。他讓辰鈞山獨自走地圖左邊,自己三人去中間遭遇對方的大部隊。
辰鈞山回想起出發前,林秋充滿信任地對自己說:“敵方一定以為我們有四台機甲,但實際我們隻有三台,這就是信息差。你是信息差的源頭,也是‘奇兵’,發揮得當,我們就能贏。”
他感覺林秋這話頗有點大神安慰菜雞的意思。
林秋指給辰鈞山的目的地,是十字街廣場左側後方的鐘樓。
哈迪十字街的中央廣場附近,有兩座建築很高且視野開闊,非常適合狙擊。其中的鐘樓更靠近己方出發點,也是辰鈞山現在的藏身地。
還有一座水塔更靠近敵方出發點,辰鈞山架好狙擊槍盯了一會兒,上麵沒有動靜,於是架個望遠鏡留意水塔,隨後調整狙擊槍,對準了十字街廣場。
如果對方真的兵分幾路同時向前推進,那麼敵方大部隊出現在廣場時,一定有一路敵人,已經離自己不遠。
辰鈞山按著板機,心裡默念“彆緊張,你有基因分移症,不能緊張”。
等了不到半分鐘,敵方機甲出現在廣場,一共四台,都是迷彩色,機甲肩膀上分彆塗著1、2、3、4。
由於戰鬥需要,機甲的駕駛倉和四肢都會進行特彆加強,機甲頭部反而是最脆弱的地方。按照之前的約定,他需要狙擊走在最前麵的機甲的頭部。
2號機甲走在最前方,辰鈞山的狙擊槍對準他的頭,聽見通訊器中林秋冷靜的一聲:“開槍。”
辰鈞山按動扳機,隨著一股巨大的後坐力,子彈脫槍而出。
最先擊中2號的不是辰鈞山的子彈,而是一記榴彈炮。
榴彈炮在2號肩膀炸出一道濃煙,隨後狙擊槍子彈將2號機甲的頭掀飛一半,像是榴彈給狙擊彈打了掩護一樣。
機甲內部隻能通過鏡頭觀察外部的情況,根據使用者習慣,每台機甲的鏡頭位置都不一樣,鏡頭可能在機甲身體的任意位置。
由於機甲本就是仿生科技,而人通常習慣於在“頭”的位置有廣闊及可旋轉的視野,因此大部分機甲都會製作頭部,在頭部放置大廣角的鏡頭。根據個人習慣,也有不需要頭部鏡頭的,比如鐘齊意的機甲就沒有頭部。
雖然有榴彈打掩護,但2號身為聯邦軍校的學生,顯然不是省油的燈。他立刻判斷出擊中自己的是什麼,在己方通訊係統裡報告:“不是榴彈,對方有狙擊手!”
狙擊手最可能在的位置,不是鐘樓就是水塔。敵方指揮立刻有了判斷:“距離鐘樓最近的是誰?打鐘樓。”
辰鈞山所料不差,當敵方大部隊出現在視野中,敵方的一路人馬已經離鐘樓很近。
敵方指揮命令剛下,一道炮擊從街道某處刺出,筆直飛向鐘樓,“轟”的一聲將鐘樓炸飛。
從辰鈞山開槍,到對麵炸飛鐘樓,不過兩句話幾秒鐘的時間。如果不是他早有準備,此時已經被炸死在鐘樓裡。
早在製定戰術時,林秋和小迪就說過,榴彈掩護狙擊這類伎倆戰場上很常用,但如果對手是聯邦軍校這種等級的軍校生,大概率一個照麵狙擊手就會被發現。
所以林秋的命令是,開槍後不管打沒打中,立即棄槍離開。
早在敵方指揮下命令前,辰鈞山就把狙擊槍扔下鐘樓,借助飛行器落到附近的樓頂。剛落到一半,身後的鐘樓已經傳來爆炸聲。
攻擊他的機甲看到了半空中的他,收回炮筒換成了槍,不斷朝辰鈞山發射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