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猶豫的刹那,5號已經抽出駕駛倉內的衝鋒槍,槍口挑飛能量槍,黑洞洞的槍口伸出駕駛倉指著他。
眼見5號就要開槍,辰鈞山連忙關上倉門。
衝鋒槍的槍口被倉門撞偏,一梭子彈幾乎貼著他的耳朵飛過,要是他動作晚了一絲,現在已經陣亡了。
辰鈞山壓住倉門,暗罵自己優柔寡斷,現在是專牛角尖的時候嗎?
五號槍口卡住倉門,倉門合不上,5號的槍也打不到他。
如果5號踹開倉門出來,他必死無疑,但能量槍已經被挑飛了。
辰鈞山咬了咬牙,拉下身後的狙擊槍,將槍口塞進倉門。
5號似乎安靜了一下,隨後猛的開始踹門。辰鈞山壓不住他,索性端住狙擊槍,任由五號把門踹開。
在倉門被掀開的一瞬間,辰鈞山扣下扳機。
狙擊槍巨大的後坐力摜在他身上。子彈出膛的聲音、骨骼碎裂的聲音、內臟撕裂的聲音似乎同時響起。白光一閃,5號變成白色的物資箱留在駕駛倉中。
辰鈞山像被拋出的沙袋,在空中劃出一條拋物線,“噗”的一聲落在地上。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感覺胸部以下沒了知覺,想動一下,卻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意識到通訊裡有聲音,林秋聲音少見的急切又嚴肅:“辰鈞山,聽到請回話,聽到請回話……”
“我去,鈞山同學,你可彆真的壯烈了呀……”這是小迪的聲音。
“他第一次用軍用全息,恐怕……我們儘快……”又是林秋。
辰鈞山隻有說一句話的力氣,他想讓隊友知道自己活著,又想讓這句話更有價值。迷糊地想了想,他說:“5號死了……”
說完這句,他就失去了意識。
林秋三人掀開全息倉,快步湊到辰鈞山的全息倉前,按下倉上的“緊急脫出”按鈕。
全息倉打開,濃鬱的信息素撲麵而來,山林間下雨的氣息快速飄散開。
林秋和小迪同時皺眉。小迪伸手攔住林秋:“你往後站,我們來。”
鐘齊意是beta,聞不到信息素的味道,但看二人反應,他多少猜到了什麼,於是喊道:“笑笑!過來幫忙。”
笑笑光屏上滾動著“叫我乾嘛?我們在吵架哎……”氣衝衝走了進來。
一進門,他光屏上字樣又換成:“怎麼回事?檢測到alpha信息素濃度超標?是誰啊?”
小迪把辰鈞山扶到笑笑背上,說:“彆管那麼多了笑哥,先送他去校醫院,有多快跑多快。”
笑笑是機器人,鐘齊意給他裝載的硬件機能非常強大,送人去醫院這件事,在場沒有人能比他更快。
三人跑到校醫院找到病房時,辰鈞山躺在床上打點滴,信息素已經穩定下來,人還是昏迷狀態。
一位30來歲的女醫生在病床旁調點滴,見他們找進來,冷著臉問:“誰是指揮?”
林秋站到前麵:“是我。”
“回去寫一份檢討,2000字。”
“是。”
見林秋態度還算乖順,醫生語氣也緩和下來:“知道為什麼叫你寫檢討嗎?”
“知道。對於第一次用軍用全息的隊員,默認其處於‘適應期’。適應期內,不應該為其指派危險度較高的任務。因為如果隊員精神力高於體質太多,全息內受到的傷害有可能對身體造成影響。”
多年前聯邦的科學家們探索精神力的奧秘時,曾做過一個實驗。
他們找來一個精神力很高,但體質一般的試驗者,將他的手放進一個暗箱。試驗者不能直接看到暗箱中的景象,但他可以通過一個攝像頭,看到暗箱中發生了什麼。
屏幕上,試驗者看到一把刀按在自己手上,同時他感覺手上一涼。下一秒,他看到刀切斷了自己的手指。
試驗者真切的感覺到了手指斷裂的疼痛,他急忙把手抽出來,發現手上隻有淺淺一道血痕。
疼痛感是靠電擊產生的,屏幕中切斷手指的影像當然是假的,事實上,按在他手指上的不是刀,而是鈍金屬片。
他手上的血痕不是外因造成的,而是他以為自己的手指真的斷了。
這樣的認知和感官太過強烈,反過來作用於他的身體。是他的大腦撕裂了他的皮膚。
軍用全息的感官非常真實,如果是第一次使用,大腦還沒適應的情況下,全息內重傷的人偶爾身體也會受影響,精神力和體質相差越大,影響越大。
當然,全息技術發展至今,這樣的影響造成的危害基本可控。
醫生再次確認辰鈞山狀態後開始趕人:“沒事了,彆在這紮堆。留個人守著,其他人散了。”
於是林秋留了下來,看護的同時順便寫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