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鈞山說：“所以您趕快答應，否則一會兒我就反悔了。”
麥瑟琳看著他微微笑起來，她說：“你真可愛。”
辰鈞山：？
這是嘲諷他的意思嗎？
麥瑟琳說：“你請求我幫忙，甚至不願叫我一聲老師，原來說想跟我學機甲都是假話。剛剛是逗你的，隻是想看看你能做到什麼地步。就算你不請求我，我也不會把林秋的事告訴他小叔，我和他小叔最近在鬨矛盾。”
“啊？”辰鈞山問：“什麼矛盾？”
麥瑟琳回答到：“聯邦的目前的兩大派係你知道吧？林秋家裡都站的藍派，但我是中立黨。之前他小叔找我幫忙處理一件比較緊急的事，我沒答應，當時我們語氣都很衝，所以現在在冷戰。”
辰鈞山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心說看樣子這關算是過了。
麥瑟琳繼續說：“不幫他是對朋友不義，幫他會違背自己的原則。我選擇了原則，有點對不起他。我剛剛突發奇想，反正你在林秋隊裡，不如把你調/教調/教，算是把我弟子送給他們家林秋當打手。以此為契機，說不定我們冷戰就結束了呢。”
原來如此。辰鈞山心說，難怪麥瑟琳作為中將，會想要親自教他。
“我也不要你的機甲。”麥瑟琳說：“你剛剛送機甲的表現不錯，我確信你跟著他們家林秋是正確的。我會在主星待到總統大選結束，這段時間內會認真教你。我很嚴，你做好心理準備。”
辰鈞山緩緩點頭。
“不過說起來，我很早就注意到你了”麥瑟琳說：“除了蟲獸研究專家這個身份，我還是十六軍區總指揮之一。之前賭你和池久家誰的小隊會贏的局，就是我和我愛人辦的。我壓的你。”
辰鈞山有點驚訝，其中居然還有這層關係，麥瑟琳地位好像比他想象的高。他想了想，問：“您是中立派，如果我輸了，十六軍區就會站到藍派裡，和林秋小叔他們同一陣營？”
好家夥，林秋幫他贏好像幫倒忙了。
麥瑟琳搖頭說：“不會的，我愛人站的是紅派。如果你輸了，十六軍區會站到他們的敵方陣營裡，所以林秋會儘力幫你贏，保證我們軍區中立。”
辰鈞山驚了：“不是說紅派政客會乾預軍隊？怎麼會有軍區願意站紅派？”
麥瑟琳說：“沒什麼好奇怪的，每個派係都有自己的主張。林秋家因為親人犧牲，所以和紅派不兩立。但其他人或許覺得軍政互相影響難以避免，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反而對紅派的某些政策比較親睞。”
“您愛人親睞他們什麼政策？”
麥瑟琳回答他：“比如說，廢除聯邦目前所有的抽簽製度，改為根據規定，人為進行合理的資源分配。”
辰鈞山想到了基因穩定藥的抽簽係統，隻需要暗調概率，就能讓某些人一輩子都抽不到藥，這很不合理。
辰鈞山疑惑到：“即使有規定，如果人為的分配資源，能動手腳的地方會更多，隱性的不公平不會更多嗎？”
正是因為由人來進行資源分配時，分配者本人容易被利益驅使，暗中進行一些操作，比如受賄或直接把東西放進自己腰包，所以聯邦才采用冰冷的機器抽簽決定。
但抽簽會被人暗改概率，由人分配也不行，世間好像並不存在完全公平的方法。
麥瑟琳攤攤手，說：“看來你也知道了，聯邦現有所有的抽簽都是不公平的。從你的經曆來說，你本來也應該站紅派的，畢竟你父親也是因此而死。”
“因什麼而死？”辰鈞山問。
“接下來我說的話，你不要輕易說出去，你先答應我。”麥瑟琳說。
辰鈞山腦海裡閃過被父親毆打的日夜，他下意識點點頭。
“如果現在有十個人，其中隻有九個人能活下來，最公平的方法就是抽簽對不對？聯邦有關‘必須死人的時候選擇誰去死’這樣的情況，通常都是抽簽決定。比如抽取某種稀缺藥物，再比如你父親手廢了之後，回到主星做拆彈專家，他們小隊決定誰去冒生命危險執行任務的時候，就會抽簽。”
見辰鈞山點頭，麥瑟琳繼續說：“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有一個計算每個聯邦公民價值的東西。根據公民的表現出來的能力、潛力之類的東西，判斷他對聯邦的價值。這也是抽簽時的概率依據。”
“你父親的價值很低，比小隊其他人低，所以他總是被抽中。常在河邊走，沒有不濕鞋，執行危險任務的次數多了，一來二去，就翻車了。”
辰鈞山聽懂了，並且大受震撼。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但心裡有個小人在蹦迪，邊蹦邊喊乾得漂亮。
“至於你，”麥瑟琳說：“你有基因分移症吧？我看過你抽藥的記錄，一開始的兩年每年可以抽兩盒，之後每年隻能抽一盒，前兩年一盒都抽不到。但最近不知道你表現出什麼特殊的價值，居然一個月抽到兩次。”
辰鈞山麵無表情心想，不，那是我自己努力黑到的。之前他在稀土星表現一般，稀土星又很偏遠，估計是被判定為可以放棄的人了。
他之前黑抽藥的係統的時候，一直找不到抽簽這個動作發生在哪，原來還有這層原因。
因為抽簽係統乾掉了他父親，把他從承受暴力的痛苦中解救出來；又因為抽簽係統判定他沒有治療價值，讓他抽不到藥，如果他不是個技術還行的黑客，現在已經死了。
辰鈞山一時間很難說清自己對這玩意兒是愛是恨。
“您是怎麼知道這些的，有證據嗎？”辰鈞山問。
“沒有證據，這些是我愛人根據近些年收集的情報和數據分析的。他厭惡這種表麵的公平，他想利用紅派廢除舊有的抽簽方式，建立更公平的分配製度。”
辰鈞山點頭表示明白，同時他想到了抽藥的網站裡那扇看不見的“門”。
倦鳥說會告訴他“門”在哪，在“門”之後，也許可以看到聯邦抽簽係統的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