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鈞山彎著腰,小心翼翼的避開狗人,墊著腳尖踩著地上眼球的空隙,慢慢挪到眼球覆蓋區域外。
他走到林秋旁邊,打量著周圍,繼續說:“狗人被吊在樓梯口上,他身下的地麵上,有一個圓形的區域,裡麵全都是眼球,這些眼球在看他。”
林秋所處的位置在眼球區外一米,他也麵對著狗人。
在眼球圓區外,共有四把椅子,呈十字型兩兩相對。林秋坐著的是其中一把,剩下三把上坐著兩女一男,他們臉色慘白,身上都有致命傷,眼球已經被人拿掉,眼皮凹進眼眶裡。
這三人就是醫生、廚娘和裝修工人,顯然三人已經死了。
辰鈞山一邊和林秋說周圍的情況,一邊注意到,林秋的手腕和腳腕都被割傷了。他的血不知為什麼凝不住,源源不斷的往外冒。
他估算了一下方位和距離,發現林秋的位置剛好在書房上麵,書房裡滴下來的血原來是林秋的。
“地上有多少對眼睛?”林秋突然問他。
地上的眼球都連著視神經,每一對眼球的視神經被係在一起,打了個奇怪的結。
辰鈞山一對一對數過去,然後回答他:“二百一十六對。”
“在我的視野裡,這裡一共有二百一十五個鬼魂。”林秋說:“一對眼睛對應一個鬼魂,這裡的鬼魂還差一個,就是我。”
辰鈞山想起了盲人的介紹:一個沒有眼睛的瞎子。
“這些眼睛裡,有一對是你的?”
林秋點點頭,說:“這是一場十二年前就該完成的儀式,因為關鍵角色逃脫、失蹤的人太多吸引了警方注意等原因,拖延到了十二年後。”
“這些眼睛怎麼保存下來的?泡防腐劑裡?”
“也許是。”林秋說。
辰鈞山看著吊在中央的狗人,說:“那這麼說,要召喚他們的什麼聖子,需要死很多人,狗人也是祭品之一?”
“他不是祭品。”林秋說:“他是孕體,是孕育聖子的孕體。”
“他是omega?”辰鈞山問。
他想到了屋主,現在該出場的角色都出場得差不多,隻剩下屋主可以和狗人對應上。
林秋點頭,說:“剛剛還有另一個人在這裡,我聽他說起,如果一對同卵的雙子,一個分化為alpha,另一個分化為omega,兩人□□讓omega受孕後,聖子降臨的概率會極高。那人說完後,強/暴了吊在那裡的人。”
“這……”辰鈞山驚了:“這是什麼奇奇怪怪的設定?而且這是他弟弟,他怎麼下得去手?不對不對,他要屋主受孕,怎麼把人當狗養,折磨成這種鬼樣子?身體這個樣子,還是很多年前那種時代,生孩子會死的吧,他怎麼下得去手的?”
辰鈞山越說越憤慨,這屋主也太慘了。
“那人隻想讓他孕育聖子,孕體是人是狗、瘋了還是正常、誕下聖子後是死是活,他怎麼會關心?”林秋說得很平靜:“即使在現在,還是有很多alpha認為omega的作用隻有生孩子。即使omega再優秀,對於這些alpha來說,也隻是‘能孕育更優秀後代’的omega。”
辰鈞山默默地沒說話。林秋說的是對的,即使如今已經可以用人造子宮孕育胚胎,但還是有一些人固執的認為,由人體孕育的嬰兒會更聰明和強壯。
他們會好言哄騙或直接威逼利誘自己的伴侶,讓他們承受分娩的風險,隻為了得到自己想象中的更健康的後代。
辰鈞山蹲在椅子旁邊,戳了戳林秋的手腕,說:“你在流血,我先給你包紮。”
這是遊戲,傷口痛感不高。辰鈞山猜測,林秋在遊戲裡失血過多死亡後,儀式裡的鬼魂和眼球數量一致,召喚聖子的儀式就會成功,這樣即使他逃出去,達成的也不是好結局。
目前的主線應該是阻止儀式,救下林秋和屋主,然後大家一起逃出去。
林秋的傷口即使包住還是在滲血。他手和腳上的鎖是裝在椅子上的,辰鈞山沒有找到打開的方法。
林秋動了動手腕,說:“血止不住的,這是‘倒計時’,你要在我失血死亡之前破壞儀式。”
“要怎麼做,你有線索嗎?”辰鈞山問。
“我剛剛聽到他們說,屋主上方有一個關鍵的裝置。在我的視野裡,那個方向有一個黑色的球,你觀察一下。”
辰鈞山看向屋主上方,果然看見一個方形的鐵盒子吊在他頭頂。
這個盒子看上去沒有什麼特彆之處,辰鈞山墊著腳走到屋主旁邊,割斷繩子取下鐵盒,走回林秋身邊,問他:“拿下來了,這樣算是破壞儀式了嗎?”
“好像沒有,我看到黑色的球仍在原處。”林秋說:“他們好像還說過,召喚聖子的‘源’如果不被注視,就會自然消散。我猜測,這些眼球就是用來注視‘源’的。”
“那我把眼球收起來試試。”辰鈞山說著,拿起旁邊的掃帚把眼球掃成一堆,然後下到閣樓下,在雜物間找了個袋子,把眼球裝起來。
他把眼球扔在雜物間裡,爬上閣樓繼續問林秋:“怎麼樣?成了嗎?”
“沒有。”林秋說:“在我的視野裡,所有的鬼魂仍盯著黑球。”
他想了想,說:“所以關鍵不在於眼睛,關鍵在於鬼魂的注視。我之前有想過,盲人沒有眼睛怎麼看見鬼,想來想去隻有一種可能,是精神力。”
辰鈞山跟著他思路往下說:“如果將鬼魂理解為殘留世間的精神力雜合體,那麼鬼魂的注視,實際上是精神力作用在黑球上?”
林秋點點頭,說:“我們還需要一件可以屏蔽精神力的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