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奇確實是殺手之一,辰鈞山到的時候,現場的幾個安保人員從他身上搜出來兩把貼身藏的刀。
在他的鞋底,他們還發現了幾根兩毫米細、六七厘米長的針。從長度和粗細來看,這些針和辰鈞山在小孔裡發現的是同一種。
這些針用的材料很紮實,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合成的,小小一根卻很有重量。
辰鈞山轉念一想,覺得也是,如果針太輕,在半空中很容易被改變方向,就算現場沒有太大氣流,精準度也會打一個折扣。
孟奇是在工作人員的休息間被殺死的,和他一起在休息間的還有另一名工作人員,是孫逸安排的負責監視孟奇的人,但這名工作人員隻是暈過去了。
孫逸的隊伍裡有會分析現場的人,辰鈞山就站在一旁,一邊四處打量,一邊聽他們的分析。
工作人員被打暈了,而且離門很近。來人是敲門進來的,這位工作人員開門後,被打暈在門邊。
孟奇死在窗邊。他聲帶被利落的一刀刺斷,胸口是鈍器重擊留下的大塊瘀傷。
他整個胸腔都塌了下去,死因不知道是心臟破裂還是肺破裂。他七竅都在往外滲血,但身體下貼心的墊著防水桌布,沒有一滴血染在地麵上。
從現場的痕跡來看,孟奇一開始沒有太警惕,在被人一擊打在胸口後,可能因為心臟痙攣,他失去了抵抗力。
在微弱的抵抗後,他被放倒在地。殺人者刺斷他的聲帶,防止他發出慘叫,然後用鈍器一下一下砸塌了他的胸腔,直到他死亡。
辰鈞山覺得根本不用分析,殺死孟奇的和殺死餘瀧的絕對是同一個人。
殺人者明明刺斷了孟奇的聲帶,刀再往旁邊移一分就能割斷孟奇的頸動脈,但他沒有,他選擇了更殘忍方式。
和剛剛的餘瀧一樣,明明可以一刀斃命,但殺人者非要用那種方法淹死他。
辰鈞山心裡發涼。
殺人者好像根本不把人命當回事,他在隨心所欲地選擇讓自己愉快的殺人方式,就好像普通人在挑選讓自己心情愉悅的食物。
如果像林秋說的那樣,三個殺手每少一個人,剩下的人就可以多分賞金,那麼殺了孟奇的人,應該也是三個隱藏殺手的最後一個。
至於提前殺人會不會引起混亂而任務失敗,辰鈞山覺得對方是個瘋子,瘋子也許不會考慮這種事,或許其他人越恐懼和警惕,他越興奮。
找隱藏殺手的任務進度已經達到三分之二,但辰鈞山完全高興不起來。
對方是個變態,但他們到現在都沒找到對方的蹤跡。
而林秋現在正在台上演出,活生生像一個靶子,坐在鋼琴前不能移動。
想到這裡,辰鈞山再難在這裡待下去。
他離開休息間,快步朝一樓的演出廳走去。
他心裡很清楚,如果對方是林秋都對付不了的敵人,他去了也沒用。而且林述也在現場,雖然林秋讓他放心,但林述一定會替林秋暗中警惕,真出了事他絕不會袖手旁觀。
他好像在不在演出廳都沒差,但如果不在,他無法安心。
林秋是信任他們才坐上演出台當靶子的,他要自己去演出廳看著他,警惕潛在的危險。
演出台旁邊有個側門,是給工作人員搬大件的道具用的,偶爾會有摸魚的工作人員在這裡看演出。
因此辰鈞山出現在這裡沒有一絲突兀。
他的位置在林秋的側後方,可以看到林秋彈鋼琴的背影。
孟奇是給林秋固定鋼琴的,他失蹤後有替補的工作人員補上,沒有延誤演出。因為之前對毒針軌跡的分析,林秋特意讓工作人員挪了挪鋼琴。
現在在表演的是合唱,林秋和其他幾個演奏者給合唱團奏樂。其他人都是聯邦頂尖的樂器演奏家,但林秋在他們麵前似乎毫不落下風,甚至從容流暢的姿態有些喧賓奪主,總吸引人朝他的方向看。
合唱的導演似乎也發現了這點,他給林秋安排的位置在最後麵,讓前排演奏者將他擋住。
但從側門方向看,林秋就在最近的正前方。
辰鈞山看了林秋一陣,然後移開視線,眼睛在人群和整個演出廳內掃視。
看演出的人都很安靜,偶爾吃點小吃,喝點飲品,沒人有多餘的動作。演出廳內也沒有其他可疑的人或者事物。
辰鈞山掃了一圈,目光移回來時,突然和林述的目光對上了。
林述的位置很靠前,是的觀看位置之一。他旁邊坐著一個看不出年紀的茶發男子,臉型和林秋很像。
之前林述說他是和林秋的六叔一起來的,辰鈞山估摸,這人大概是林秋的六叔,隻是不知道他為什麼不是和林秋他們一樣的金發。
林述見他發現自己,笑著向他點了點頭,隨後戳了戳旁邊的林秋六叔,示意他看側門邊上的辰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