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鈞山圍著餐桌走了一圈,打量餐桌上三個人。
他媽媽現在看上去精神比較好,隻是眼底有疲倦的青灰色,脖子和手腕上也有點點淤青。
他姐姐比他大七歲,現在即將小學畢業。她表麵看上去沒有傷痕,但辰鈞山知道,淤青和傷口都在衣服能遮擋的地方。
他媽媽現在正在看著姐姐做功課。
那個三四歲的小孩眉眼和現在的他很相似,看上去比較瘦弱。他懵懵懂懂地翻閱桌上的書,搖頭晃腦的,看上去比另外兩人快樂得多。
他看了一會兒,把書推到媽媽麵前,不太清楚的嘟囔著:“看不懂。”
媽媽隔著桌子把他抱過來,拉過書攤在跟前,輕柔地問:“哪個字看不懂?”
“字認識,連在一起看不懂。”幼崽辰鈞山嘟囔到。
他年齡還很小,對世界缺乏認知,即使識字早,能把字都讀出來,但他不太理解書裡講的內容。
媽媽大致看了書上的內容,說:“這是一個勸人向善的故事。”
“什麼叫勸人向善?”幼崽辰鈞山問到。
“就是告訴人們要善良。”媽媽回答到。
“什麼叫善良?”幼崽辰鈞山不解。
“有很多種解釋,不過最基本的,不要做傷害彆人的事。”媽媽回答。
幼崽辰鈞山似懂非懂。媽媽把他抱在懷裡,指著那本書上的字,和他講書上的故事。
溫馨的場景沒有持續多久,隨著熟悉的開門聲響起,像看電影一樣,周圍的色調明顯變了,從暖白色變成了冷青色。
和辰鈞山長得很像的高大alpha走進門,他全身籠罩著陰鬱的氣息,像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他隨手把衣服扔在沙發上,金屬的胸標撞在沙發扶手上,發出令人膽戰的“哢”的一聲。
餐桌旁的媽媽和姐姐動作變得小心翼翼,仍是幼崽的辰鈞山對此渾然不覺。
媽媽把他放在椅子上,讓他自己翻書看,然後倒了一杯水端到沙發前。
“辰星的成績評級下來了嗎?”他父親問。
辰星是辰鈞山的姐姐。
他媽媽兩隻手指絞在一起,說:“下來了,都通過了……”
她話音未落,就被揪住頭發按在桌上。
“隻是通過了而已,沒有到達優秀的線吧?你每天在教她什麼?在教她做一些不該做的事嗎?”
幼崽辰鈞山聽到動靜,剛轉頭看,就被辰星把頭扭回來看著書。
他很困惑,也很害怕,他的直覺和經驗告訴他,那邊在發生不好的事。
“辰星的老師警告我,讓我在家對你們好一點,否則就舉報我。這是你教她說的嗎?難怪她評級那麼差,原來你都在教她這些東西。”身後冷漠的責罵聲混著拉扯的聲音由左到右。
“我……我沒有教她……呃……”他媽媽否認的聲音混著忍痛的低吟聲傳來,最後臥室門“嘭”地一聲關上,門內傳來摔打和痛呼聲。
辰鈞山快步走到門邊,他伸手想把門拉開,卻發現自己無法觸碰任何實物。
他這次是完全的旁觀者,隻能看著記憶裡的事情發生。
桌旁的幼崽辰鈞山扶著椅子下到地上,想去開臥室的門。
辰星一把把他抱起來站在椅子上,把有自己功課的光屏移到他跟前,說:“彆過去,幫我做數學功課,拜托你拜托,幫幫姐姐吧,不然爸爸會打死我。”
她眼裡充滿惶恐,眼底亮晶晶地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幼崽辰鈞山看向臥室的門,門後的聲音中斷了,好像在中場休息。
他看向光屏,伸出小手,指向第一個沒做的題,說:“選這個。”
辰星很相信他的判斷,幼崽辰鈞山一開口她就直接把答案寫上。
幼崽辰鈞山繼續看下麵的題,他剛讀完題就能直接報答案。他們一個念一個寫,很快把辰星的數學功課做完。
辰星看著寫滿答案的光屏,暗暗鬆了一口氣。
就在此時,臥室門開了,兩個大人從臥室裡走了出來。
媽媽徑直走向廚房,她走路的姿勢有點扭曲,但還是幼崽的辰鈞山沒有意識到她和平時的差異。
他父親走到辰星旁邊,問:“功課做完了?給我看。”
辰星小心翼翼地把光屏移到他旁邊。
係統有自動評改的功能,他父親評改了她的功課,不屑到:“數學正確率那麼高?那你是怎麼拿那麼低的考核等級的?你又讓辰鈞山幫你做功課了?他那麼小都做得比你好,你怎麼還有臉活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