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是小學的記憶。
從小被關在家裡的幼崽辰鈞山終於可以離開家,接觸外麵的世界。
他好奇地和其他人交流,但結果並不美好,其他人不喜歡他。
因為從小缺乏和外界溝通,他說的話在其他人看來很奇怪。
幼崽辰鈞山很難過,他意識到,自己和其他人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他默默地觀察周圍的小朋友,比較自己和他們不一樣的地方,然後模仿他們說的話,讓自己看起來很正常。
但很快他就發現了一個巨大的顛覆他認知的事實:其他小朋友的父親不會揍他們,而且他們的父親看上去好愛他們,他們過得很快樂的樣子。
在家外,似乎所有人、所有的規則、所有的事例都在說明,使用暴力是不對的。
他父親從小向他灌輸的觀念是這樣的:他是賺錢養家的人,其他人都是他的所有物,是他的附庸,他們吃他的喝他的,那麼被他揍也是應該的。
幼崽辰鈞山一直以為父親說的是對的,因為他是父親,是家裡最厲害的人。
所以被揍雖然難過,但他不敢在心裡埋怨父親,甚至他還很感激父親賺錢撫養他。
但在家外麵,好像全世界都在告訴他,不管是親子關係還是夫妻關係,不管誰在賺錢養家,打人就是不對的。
他一開始並不相信這種說法。父親怎麼會錯呢?父親一定是對的,他們被揍是不應該埋怨父親的。
但人一旦接觸正確的觀念,生活中的經曆很快就會將他從錯誤的一方趕到對的一方。
因為他一直交不到朋友,父親使用了幾次遙控器。
幼崽辰鈞山頭痛欲裂,他蜷在地上翻滾時,腦子似乎清醒了一些。
媽媽說過好人是不會故意向彆人施加痛苦的,所以父親是壞人。
他之前不理解姐姐為什麼一直在嘗試求救,現在他理解了。因為他們遭遇的是錯誤的事情,如果想要過上正常的生活,他們需要將錯誤的事修正。
但是媽媽和姐姐似乎已經放棄反抗,那麼接下來由他來進行嘗試。
旁觀的辰鈞山看著蜷在地上的幼年版自己,心裡奇異的出現了幼年版自己的想法。
這些想法似乎很熟悉,但又完全沒有存在於他的記憶裡。他試圖回想,卻發現這塊記憶非常模糊。
場景繼續轉換。因為之前說話不當導致交友失敗,幼年辰鈞山學會了小心謹慎。
之前辰星每次失敗都會被毒打,而且這樣的毒打不會隻針對她一個人,而會殃及辰鈞山和媽媽。
換言之,如果辰鈞山失敗,另外兩人也會被連坐,所以反抗的方式必須很小心才行。
辰鈞山偷偷找到辰星,向她請教了她之前使用的方法。
他們三個身體處於弱勢,所以隻能求救。辰星的辦法,就是向所有能想到的人求救。
但這樣的方法並不奏效,很輕易就被壓下來了。在辰星看來,他們能求救的人和他父親是一夥的。
幼年的辰鈞山聽著辰星敘述的失敗案例,幼小的心裡感受到了某種壓抑的黑暗。
他第一次接聽說聯邦相關的公職部門,就快要對這些官方部門失去信任了。
“我們能不能向更厲害的人求救?”幼年辰鈞山憂心忡忡地看著辰星問到。
“沒有用的,我試過給警局局長發郵件、給市長發郵件、給好多人發郵件,都沒有結果。”辰星說:“大人物眼裡有更重要的事,我們隻是三個被家人家暴的平民,還沒有死,在他們眼裡什麼也不算。偶爾有正義的願意幫我們的人,但父親不知道做了什麼,最後都不了了之。”
“那該怎麼辦?”幼年辰鈞山問。
“沒有辦法,所有人都靠不住,沒有人可以救我們。”辰星語氣很平淡。
“那我們可以靠自己嗎?”幼年辰鈞山問。
“怎麼靠自己?我們三個那麼弱,根本就打不過他。”辰星說。
“等我長大了,可以打得過他嗎?”幼年辰鈞山問。
“就你?一看你這腦子就不能分化成alpha,beta和omega是打不過alpha的,沒辦法的。”辰星說。
幼年辰鈞山低著頭沉默了很久,突然抬起頭,說:“姐姐,我們殺掉爸爸吧。”
辰星:?
幼年辰鈞山渾然不覺姐姐的震驚,繼續說到:“爸爸很厲害,但再厲害的人,身體也是很脆弱的,摔倒會流血,被刀劃到會有口子。我們趁他睡著,殺了他吧。”
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