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魏銘非心中一鬆,事實上他心中也把憐沉璧當成弟弟的。
出於某些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原因,他總能在憐沉璧身上感受到同類的氣息,也許他們真的有兄弟緣分吧。
七歲的年齡差和憐沉璧對時散錦的深情,讓魏銘非相信他倆之間就是純潔的友情。
所以魏銘非留了下來:“如果量子糾纏存在,那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就真實的存在於物質世界,也許你在幻想玩伴時,你的玩伴在與你相隔千裡的地方也感受到了。”
這就是為什麼,他兒時鑽進衣櫃裡時,會幻想自己有個omega弟弟或妹妹,那個小Omega應當長得媽媽床頭的洋娃娃。
憐沉璧有些驚訝:“你相信量子糾纏?”
魏銘非笑了:“我見證過量子糾纏,我和我的alpha姐姐能在夢中對話。”
“真的?你們都說了些什麼?”
黑暗中,魏銘非不必隱藏自己的感情,也就不必隱藏眼中繾綣的溫柔:“某天夜裡,我在家,而我姐姐在學校宿舍,我們入夢後在夢裡一起討論出了一種概率模型,第二天我們一起去賭場實踐這個模型,在賭場大賺了一筆。”
“除了這個,你們還聊過彆的嗎?”
魏銘非的眸光閃了閃,突然有些難過。曆經十年的感情盲症,難過的感受令他陌生,也令他無所適從。
這些年,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總能感覺到他姐姐在想念他,儘管他們一家早已失散,可他堅信他們還在世界上的某個角落思念著他,因為他能感覺到。
這些話,他不能和任何人說。甚至為了防止自己在意識模糊時說出口,他必須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事情。
可在這個黑暗狹小的衣櫃裡,有什麼可怕的東西似乎要破土而出。
“我也很想哭。”就在魏銘非拚儘全力壓抑感情時,憐沉璧突然說了這麼一句,“我認為哭泣是一種勇敢,我們不可能把淚水永遠壓抑在心裡。有時我會哭著入睡,然後繼續哭著醒來,陽光透過窗簾照進來時,新的一天照樣開始,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黑暗中,魏銘非像具沉默的屍體,他不敢回答這個話題,他選擇停止大腦運轉,強行令自己保持冷靜。
惱人的腺體總在夜深人靜時作怪,腺體的疼痛讓魏銘非越發煩躁,就在他準備離開這裡時,憐沉璧抱住了他,熾熱的淚水打濕了他的衣領,憐沉璧哭的渾身顫抖:“你說幻想中的哥哥能感受到我,那他為什麼不跟我講話,我真的太孤獨了……”
魏銘非愣了一下,焚燒整個軍團也穩如泰山的心臟在憐沉璧的哭聲中一下下顫動著,魏銘非不知所措的捂住心臟,突然感到害怕。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時候,溫熱的液體從他的眼睛裡湧了出來,魏銘非不敢置信的摸了把臉,發現這不明液體已經涼了。
這是眼淚,不知壓抑了多久的眼淚。
就像是打開了某個開關,眼淚一滴又一滴往下掉,魏銘非迷茫的眨著眼睛,感受著自己的眼淚嘩啦啦往下掉。
魏銘非想起了憐沉璧說的話,漸漸釋懷了,就算讓眼淚掉一晚上又怎樣,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想通後,魏銘非緩緩回抱住憐沉璧,把自己的臉埋進了他單薄的肩膀,腺體的疼痛漸漸消失,這一次,他沒有Omega的信息素、也沒用止疼藥。
這無關AO之情,他們是兩個正在經曆極致孤獨的人,在衣櫃中相擁取暖。
不過身體靠的再近也改變不了他們是兩座孤島的事實,他們倆的島嶼,其實離得很遠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