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銘非微微歎了口氣,沒說話。憐沉璧聽見他的歎氣聲,心裡更忐忑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看的。”
魏銘非當然沒怪憐沉璧,他隻是覺得暴露出自己狼狽的過往令他羞恥,這是他自己的問題,怎麼能怪罪無辜的人?
魏銘非平複了一下煩躁的心情,柔聲說:“隻要你彆跟其他人講就沒關係。”
“好的,我不會亂講的。”
躲在角落裡的蔣文軒聽得莫名其妙,不懂他倆在打什麼啞謎。
“好了,開拍下一場!銘非,你需要時間醞釀一下情緒嗎?”
魏銘非點點頭:“非常需要。”
這場戲對魏銘非來講是個挑戰,這場戲講的是江逾被判死刑,一個人被囚禁在高塔上等待命運的終結,他的Omega親弟弟江雪拚命爬上高塔來看望他,這對悲慘的兄弟倆在這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抱在一起痛哭。
魏銘非受過間諜訓練,卻沒上過一次演員的表演課,他可以把任何謊言都說得跟真的一樣,但這種情感爆發戲他是真的十分不擅長。
況且,演員爆發情感時還要注意自己的形象,不能哭的太醜,魏銘非實在不懂哭有什麼美醜之分。他覺得他的月國倒黴上司被執行死刑時,哭的就很漂亮,那嗷嗷的嚎叫,對魏銘非來講簡直就是勝利的號角聲。
於是魏銘非小聲問憐陳璧:“怎麼才算哭的漂亮?是要‘嗷嗷’叫嗎?”
結果憐沉璧‘噗嗤’一聲笑了,他抓住魏銘非亂比劃的手:“你是小貓咪嗎?為什麼要嗷嗷叫?”
魏銘非抽回自己的手,他剛才明明在模仿他前上司被抓時的手部動作,哪裡就像小貓咪了:“我這是絕望的掙紮抓握,不是小貓咪。”
憐沉璧似懂非懂:“哦,是嗎?這麼說的話,我家小貓被我抓住的時候,的確是會……”
憐沉璧學著魏銘非的樣子伸手比劃了一下子:“的確會這樣。”
魏銘非無語了:“我是在很認真的討教問題,你上班怎麼這麼不認真,就知道開小差、開玩笑!”
“好吧,我認真想想。”憐沉璧摸著下巴,“江逾是內斂的性格,習慣把各種情緒藏在心底。就算因為過度悲傷而難以隱藏,也應該不會嗷嗷哭。我覺得,對觀眾來說,最動人的就是一向強硬alpha試圖壓抑情緒,可過度的悲傷令他難以壓製,最終投降般展示出自己的脆弱。難以壓抑的那一刻,就是最動人的一刻。”
魏銘非目瞪口呆:“觀眾還挺變態的。”
憐沉璧深以為然:“可不是麼,人類就是這樣可怕的生物。”
魏銘非為難的說:“那我到底該不該出聲音?我實在想不通,我認為alpha無論怎麼哭都很遜很醜。”
這時,魏銘非腦海裡鬼使神差的想到了裴尋的臉。南部之嚶,哭起來應該也……
退退退!
魏銘非快被自己的腦子嚇死了!
魏銘非,想不到你竟然是這種人!你堂堂朝國S級特工,你簡直令你的祖國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