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晉騫並沒有把祝羿和謝衍鬆送回封家,而是直接帶祝羿回了自己家。
他不了解祝羿在封家的處境,擔心祝羿一個人在封家得不到好的照顧,想了想還是來他家比較靠譜,他家的醫生也更好。
陸晉騫停好車,見祝羿久久沒有下車,拉開車門探頭進去問道:“怎麼了?你先下車,他就先放著,我讓他們來搬。”
專心擦拭座椅上血跡的祝羿被嚇到,身子一顫,轉頭愧疚道:“那個,陸晉騫,你的車子……”
陸晉騫偏頭看了一眼,淺色座椅上明顯有一塊黑紅的血漬,但他對此不甚在意,擺擺手說道:“找時間去洗乾淨就行,你走得動道嗎?我看你膝蓋好像有傷。”
陸晉騫還記得祝羿之前下車差點跌倒的事,探究地看向祝羿的膝蓋,米白色褲子的膝蓋處明顯有烏黑的擦痕。
祝羿看看自己的膝蓋:“走得動的。”
說完,祝羿跳下車,膝蓋沒由來地一軟,一個趔趄就往前撲倒,好在陸晉騫盯著他,及時伸手抱住了祝羿,這才沒讓祝羿摔倒在地。
“走都走不動,真不知道你是怎麼背起那家夥的。”
陸晉騫一把將祝羿抱起,往宅子內走去。
待陸晉騫把祝羿放在沙發上之後,管家也找人把謝衍鬆搬了進來,匆匆趕來的醫生見謝衍鬆傷勢更重,拎著藥箱就要給謝衍鬆看看,卻被陸晉騫叫住。
“過來,先給他看。”
醫生腳步頓住,看向除了額頭有一處傷之外完好健康的祝羿,微微一愣,但他沒有反抗,先過去查看祝羿身上的傷勢。
在醫生給祝羿的額頭換藥時,陸晉騫伸手將祝羿的褲子上卷,卷到膝蓋上方,露出大片青紫的膝蓋,由於祝羿皮膚特彆白,這片青紫看上去格外觸目驚心。
陸晉騫戳了一下祝羿的膝蓋,感歎:“天才啊。”
“你這得怎麼樣才能摔成這樣啊?”
陸晉騫嘖嘖稱奇,但還是起身去找了個冰袋給祝羿冰敷。
醫生處理完祝羿這邊,轉頭去處理謝衍鬆的傷口,哪怕是醫生,看見謝衍鬆渾身的傷也是不免倒吸涼氣。
“這是專挑臉打啊,再往下打點就會傷到眼睛。”
陸晉騫看了一眼,轉頭問祝羿:“真不報警?”
祝羿也有些糾結,他從一開始就想報警,但是劇本上沒這個內容,祝羿決定順從謝衍鬆的想法:
“等他醒了再做決定吧。”
醫生處理完謝衍鬆的傷口,跟陸晉騫和祝羿囑咐道:“他的傷口多但是說不上嚴重,注意傷口彆碰水就行了。”
“打成這樣,還不嚴重啊……”
祝羿好奇地看向謝衍鬆,謝衍鬆額頭上纏著一圈紗布,臉上細小的擦傷都處理過上過藥,鼻梁和臉頰處各貼著兩個創可貼,其餘地方全是淤青,整張臉可以說沒有一塊完好的地。
是看他臉好看才下這麼重的手嗎?
【火火,劇本裡的裘燃他們是喜歡謝衍鬆對吧?】
【嗯嗯,裘燃,還有那個下主要狠手的林煒屈以及包括另外兩個嘍囉在內的四個人,其實都是喜歡謝衍鬆的。】
【那他們有病啊,下這種狠手。】
祝羿實在想不通,什麼樣的喜歡能讓他們把謝衍鬆打成這樣。
【不過裘燃確實是有病。】
想到上個世界裘燃對付自己的手段,祝羿就忍不住後怕,但想起今天下午與裘燃簡短的重逢,祝羿又感覺裘燃變了很多。
起碼沒有一見他就把他綁起來。
從良了?不太像。
祝羿搖搖頭,垂頭看向一邊給他敷膝蓋一邊看手機的陸晉騫,問道:“你們家沒人嗎?”
“嗯,平常就我一個人住。”
陸晉騫撥弄著手機,漫不經心地回答祝羿:“我爸媽在公司附近買了房,我哥哥拍戲的時候在劇組,不拍戲的時候像個變態一樣在大街上亂晃,找靈感。”
祝羿笑笑:“你這樣說你哥哥好嘛?”
【火火,這個人設怎麼似曾相識?】
【陸晉騫的哥哥是陸綏岸,謝衍鬆的官配,對謝衍鬆一見鐘情纏著謝衍鬆當他下部劇的男主演。】
火火翻閱劇本,給了祝羿答複。
【世界真小。】
“他本來就很像,這部戲的女主演就是他花三個月時間磨來的。”
陸晉騫翻了個白眼,老實說他不太喜歡陸綏岸,陸綏岸是那種從小優秀到大的天才,他作為弟弟,在哥哥的光環下難免會承受一些期待和比較。
偏偏陸晉騫不是個願意沉下心好好學習的。
陸晉騫看向祝羿那張細皮白嫩的臉,調侃道:“你長得這麼好看,小心我哥哥纏上你,他下部戲想找個漂亮的男生。”
“不至於,不至於。”
祝羿連連擺手,他自認為相貌方麵不可能比過這些劇本主角,而且……陸綏岸命定的主角就擱那躺著呢。
在陸晉騫家待了兩小時,祝羿伸了個懶腰,將頭擱在陸晉騫的肩膀上,說道:“我困了。”
“那你要不睡會?等這人醒了我再叫你起床。”
陸晉騫看祝羿實在是困,眼睛都快睜不開,於是指了指謝衍鬆表示自己來看,讓祝羿先睡會。
“我先看看。”
祝羿起身朝謝衍鬆走去,他垂頭看向謝衍鬆時,正好謝衍鬆睜開眼眸,祝羿對上他深不見底的黝黑眼眸,莫名慌張,眨眨眼,祝羿輕聲說道:
“你醒啦?”
謝衍鬆睜開眼後,先是看見祝羿,隨後才看向彆處,這整潔大方的裝修,不是醫院也不是他那個又小又破的出租屋。
“這是哪?”
謝衍鬆一開口說話才發現自己嗓子啞得厲害。
“我朋友家,你說不想去醫院,我就把你帶來這裡了。”
“傷口處理過了。”
謝衍鬆坐起身子,看向祝羿,道:“謝謝。”
他是不喜歡祝羿,但在這件事上祝羿確實幫了他很大的忙,根據謝衍鬆對那群人的了解,如果祝羿今天沒有出現,那麼他的傷勢絕對不止如此。
謝衍鬆視線掃到祝羿背後的陸晉騫,神情微怔,方才升起的感激之情,此刻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