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室裡有個家裡開連鎖餐廳的女生貌似見過這位剛剛回國的酒莊少東家,非常親切地揮手喊了句:“廖琛!”
陸秉文本來注意力還集中在桌上的賭局,聽見這個姓氏突然覺得有些耳熟,下意識的回頭朝門口看去。
這一看,就看見了那位曾與自己有過一麵之緣的廖先生,還沒等他做出驚訝的表情,就在廖先生的身後,看到了一個更應該訝異的身影。
段卓珩。
“段卓珩?”
幾乎是在陸秉文看到他的同時,身後有個男人已經迫不及待的叫出了他的名字,聽那語氣中的興奮,陸秉文想,剛剛的賭局,他一定押對了。
不過段卓珩似乎並沒有什麼心情與並不熟悉的人大話,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人群中唯一與他熟識的陸秉文。
身旁的廖琛注意到他的眼神,挑了挑眉:“怎麼了,有話找他說?”
他這一句話,並沒有特意壓低聲音,清楚的傳到了在場的每個人耳朵裡,陸秉文皺了皺眉頭,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
其他知道兩人過節的人,卻齊刷刷地豎起耳朵,擦亮眼睛,單等著段卓珩要作何回答了,儼然一副隻等看熱鬨的表情。
就連許久未曾上線的係統,這時也忍不住跑了出來:【宿主,他該不會現在趁機報複你吧?】
【應該不會吧?】
陸秉文這麼跟係統說著,心裡其實也有點打鼓,平心而論,如果自己現在跟段卓珩易地而處,肯定是要趁對方落魄,好好羞辱一番的。
但他當然不會說出來,萬一待會兒段卓珩不這麼做,不就顯得自己小氣了?
片刻之後,陸秉文開始無比慶幸這個決定,因為段卓珩好像真的沒有過來找他麻煩的意思。
在廖琛問完那句話後,便不慌不忙地把視線從自己臉上移開,那一臉淡定的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剛剛是大家集體看花了眼。
好吧,算他有點良心。
陸秉文剛鬆了口氣,就見廖琛和段卓珩一起往這邊走了過來,雖然知道他們是過來跟後麵那群人打招呼的,但想起剛剛的賭局,他還是有點心虛。
當然,這種時候,心虛的不止他一個。
所有人看著桌子上還在明晃晃地播放著段家三兄弟名字的手機,以及那一堆堆摞疊起來的“賭注”,都有些發怯。
這世界上,還有背地裡開人賭局被當事人抓個正著還尷尬的事情嗎?
幾秒鐘後,陸秉文就親身為大家證明了,還真TM有!
廖琛那個不知道哪裡修煉來的火眼金睛,一下看到了桌子上唯一一把車鑰匙。
並且非常不把自己當外人地問了陸秉文一嘴:“卡宴?陸先生居然押了卓珩啊?”
草……
陸秉文暗惱自己怎麼忘了當初買車的時候廖琛也在場!
押上位的賭局上把票投給了自己的死對頭,還被對方發現了,陸秉文感覺自己正在經曆一次社死現場……
不過好在卡宴不是什麼限量款的稀罕玩意兒,陸秉文打算賴掉:“這麼多人,又不止我開卡宴。”
“額,”廖琛表情複雜地捂了捂嘴:“可是,其他人好像都是帶著司機來的……”
言外之意,人家就算開了卡宴,車鑰匙這會兒也在司機那兒呢。
陸秉文被強行拆了台,身後緊接著傳來幾道似乎憋不住的嘲笑。
倒也應景。
陸秉文忍不住撇了撇嘴,既然都被發現了,也沒有再隱瞞的必要:“對,我就是押了他,那又怎樣?”
“不怎樣,陸先生眼光獨到!”
廖琛不知真心還是假意地豎了個大拇指,然後用胳膊肘頂了頂一旁的段卓珩,示意他說句話。
段卓珩愣了愣,才再次將視線轉向陸秉文,燦爛一笑:“謝謝你啊,文文~”
陸秉文被他這句文文叫的雞皮疙瘩差點沒起來,翻了個白眼兒:“不用謝,我這也是矮子裡麵拔將軍,比起另外兩個草包,你最起碼還有張臉。”
這話說的,讓聽到的人一時都搞不清楚到底是誇還是貶。
誰不知道段家五兄妹,隻有段卓珩是出了名的草包,正事兒一竅不通,但論起吃喝玩樂來,在場的這一堆紈絝都自認不是他的對手。
不過段卓珩看起來卻很高興:“有點感動怎麼辦,這還是你第一次誇我好看呢。”
“感動就哭,沒人攔著你。”陸秉文翻了個白眼,看都不看段卓珩從桌子上拿回自己的車鑰匙,完全不給他留麵子。
段卓珩臉上的笑容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