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暗地裡的眼神交流之後,離陸秉文最近的一個青年率先發難:“陸先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環宇不是已經破產了嗎?聽說您家裡的資金房產全被凍結了呀,你哪來的這麼多錢?”
沒等陸秉文開口,不遠處的另一個女生也開始幫腔:“是啊,四十八萬也不是一個小數目,廖先生您要不要仔細查查,我聽說現在轉賬記錄都是可以P的。”
女生一說完,剛剛與他們眼神密謀的幾個人也紛紛開始附和。
“是啊,廖先生還是仔細點吧!”
“莫晴說的沒錯,現在騙子手段可多了,不得不防啊!”
幾個人說的義正言辭,儼然一副正義使者的麵孔,激動之餘卻沒發現,其他人看他們時都是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就連剛才見麵時,恨不得馬上跟陸秉文劃清界限的崔博,此時都是一臉譏笑地看著自作聰明的幾個愣頭青,輕嗤一聲:“弱智。”
坐在崔博旁邊的一個女生,家裡也是最近幾年才起來的新秀,不過性子溫和不喜歡強出頭,剛剛也就沒跟他們同流合汙。
現在見崔博這麼說,有些好奇:“崔哥?”
崔博看了她一眼,大概覺得對方長相甜美,難得耐心地解釋起來:“段卓恒這幾年在國外,你們不了解他的性格,他這人行事一向不管不顧,真生起氣來早就動手了,哪用得著說些有的沒的。”
“你的意思是段先生並沒有生氣?”
“ 嗯哼,”崔博點頭,緊接著似乎想起什麼,又搖了搖頭,“剛剛是沒生氣的,但現在就不一定了。”
像是為了印證崔博的說法,剛剛還喜怒難辯的段卓珩,突然轉身,眯眼看向剛剛率先向陸秉文發難的那個青年。
這次不用大家再做閱讀理解,所有人都看出了段卓恒眼中的怒意。
青年剛剛針對陸秉文,就是為了吸引段卓珩的注意,現在如願以償了,後背卻不禁冒出了一陣冷汗。
驚懼之餘,他也實在想不明白,明明自己是在幫段卓珩教訓陸秉文啊,他們不一直是死對頭嗎?
為什麼會……
對此,係統也有同樣的疑問。
【宿主怎麼回事?段卓恒現在是在幫你嗎?你們不是死對頭嗎?】
其實,段卓恒剛剛轉身的那一刹那,陸秉文眼中有一絲驚喜一閃而過,不過很快掩飾了過去,就連係統都沒有發現。
段卓恒盯著最先那個出頭鳥,盯了半天,直到對方腦門上冒出了一層虛汗,似乎被嚇得不行了,才收回目光。
他視線一移開,被單方麵壓迫了好久的黃毛青年,如臨大赦般鬆了一口氣,連基本的禮儀都顧不得了,抬起西服袖子就去擦腦門上的汗。
另外幾個跟著他附和的同夥們,也紛紛鬆了一口氣,尤其是第二個開口的那個女生,雙手交叉擦了擦剛才浸滿汗的掌心。
陸秉文還是第一次見段卓珩如此霸道的樣子,怎麼看怎麼覺得違和,有些想笑。
不過一想到對方現在的身份,又把笑意從嘴角壓了下去。
但這一點小變化,卻沒躲過一直在觀察他的廖琛的眼睛。
廖琛若有所思的眼神在兩人身上來回轉了轉,似有所悟地看著段卓珩勾了勾嘴角。
“你笑什麼?”段卓珩瞥了他一眼。
“沒什麼,”廖琛收笑,想到周圍有人,不便多問,顧左右而言他道:“這好歹是我的場子,你給個麵子收收脾氣吧。”
“我沒生氣。”
段卓珩鬆了鬆表情,狀似不經意地看向陸秉文:“你自己開車來的?”
“嗯?”陸秉文剛接過包裝好的紅酒,聞言一滯,然後抬眼反問:“關你屁事?”
這話一出,彆說剛才那幾個暴發戶,就連崔博這些從小跟他倆一起長大的同學,都覺得陸秉文是在作死了。
如果說剛剛跟段卓珩搶酒,還能說是不給他麵子,現在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一句“關你屁事”簡直是把段卓珩的麵子放在腳下踩啊。
幾個素來跟陸秉文不對付的二世祖隔著人群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從各自的眼神裡都看出了幾分奚落。
陸秉文終於要倒黴了。
然而就在所有人等著段少爺大發脾氣,將不識好歹的陸小少爺教訓一番的時候,段卓珩的反應卻令他們大跌眼鏡。
不僅沒有生氣,反而耐心十足地湊到陸秉文麵前繼續關心:“你剛喝了酒沒法開車,我讓司機送你回去吧?”
反倒是陸秉文,完全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不用,我叫了代駕。”
那居高臨下的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跟段卓珩的處境調了個兒。
崔博身邊的小姑娘沒忍住,問:“崔哥,外麵不都說他們兩個從小關係不好嗎?”
崔博其實也蒙了,搖搖頭有些疑惑:“難道段卓珩在國外呆了兩年,脾氣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