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氣勢洶洶翻過牆去,又找出自己的輪椅,坐在上邊往院門口去。
丫鬟萬沒想到侯爺去而複返,且這次更難纏,攔都攔不住,執意往裡去。
黑著臉的柏若風才推開丫鬟進房,就見柏月盈披著外套獨身從房內出來,“二哥這是怎麼了?”她揉了揉太陽穴,弱柳之姿挨在門邊,“我身子不適才休息了會,二哥可是有要事找我?”
柏若風若有所思看著她,又往房內看去。他正要開口問些什麼,柏月盈走近,十分自然走在他後邊給他推輪椅。
接近時,柏若風看到她腰間那小巧的粉色香包,陣陣清雅的味道自鼻腔上遊到腦海,仿佛所有煩惱都被清空。什麼都化為一片空白,連同他未出口的疑惑,柏若風愣住了。
我要做什麼來著?
等他回過神時,柏月盈已經把他推到小廳,手中捧著她新砌的熱茶,而柏月盈拿著那帖子細細查看。
“二哥來此,是想告訴我春日宴的事?”柏月盈很是高興,“二哥此行要帶我去嗎?月盈十分歡喜。”
柏月盈對他的態度很自然,可柏若風心中卻覺得很是怪異:柏月盈似乎十分篤定自己無話不說。他在對方麵前有一種赤裸裸的感覺,覺得自己什麼都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對。”
“甚好!”柏月盈撫掌笑道,“此事我已知曉,二哥身體孱弱,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自己怎麼好像個送信的。柏若風茫茫然點了點頭。
待他回到房中如柏月盈所言躺下休息,醒來時天已經黑了,他捂著脹痛的頭直抽氣,見到柏月盈後模模糊糊的印象在腦海裡複蘇,連同他為何要去對方院子、見著了什麼、又是怎麼打算的,這時才慢慢回想起來。
唐言在外邊敲門,“公子,您睡了一天了,午飯也沒吃,可是身體哪裡不適?”
自用了神醫的藥後,柏若風很久沒有這種虛弱的感覺了,眼前天地倒轉,光暗交雜,他伏在床頭,差點連肝膽都嘔出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唐言聞聲直接闖了進來,見狀驚道,“公子!”他扭頭反身衝了出去。
柏若風翻了個身躺在床上,抬臂擋著眼睛,清晰聽見自己急促且粗重的呼吸聲,耳中陣陣嗡鳴。
嗡鳴後,是一前一後的腳步聲。
唐言的聲音很急,“神醫,快給公子瞧瞧,他今天又吐血了!”
“莫急莫急,哎喲,彆拎著,我這老骨頭,我自己會走!”陳無傷護著自己的藥箱惱道。
一隻手拉下他的手臂,陳無傷扭曲的臉在眼前放大、旋轉,檢查著他五官和脈搏。柏若風難以忍受眼前的光怪陸離,閉上了眼,自然沒看到神醫愁眉苦臉一陣子,方抬手在他頭上落了幾針。
再睜眼時,眼前的世界正常了,耳邊的嗡鳴停去。
“這是碰了什麼?好不容易養好了點的身體又差了。”眼看自己的成果被人糟蹋,神醫有些不滿,問,“侯爺今日都去了哪?”
唐言替他答道,“哪也沒去,就在府中。午飯晚飯都沒吃,隻用了些茶水。”說罷想了想,“早晨見了我家主子,然後又去見了小姐。回來就躺著了。”
神醫催道,“再仔細想想,是不是接觸了什麼東西?這脈象紊亂,與月前吐血那次十分相像。按理來說喝了那麼久我的藥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現在一看,是又接觸了那影響神智的東西,藥性相衝,才會不適。”
“影響神智……”柏若風揉了揉自己的腫痛的印堂,喃喃著。電光火石間想起一物,他撐起身,“香包,是那香包!”
“香包?”唐言和神醫異口同聲。
唐言撓頭,“公子屋裡哪來的香包?”
柏若風麵色蒼白,眼珠不安地轉著,似在努力回想,“是月盈腰間的香包。月前我聞到就覺得不適,當時隻覺得是不喜那味道,還讓她換了。今日見張朝給她送了新的來,她戴著那香包靠近我,我腦子就無法思考了。”
話裡信息量有點大,唐言訥訥,“所以這些香包哪來的?小姐總不會害公子吧?”
“那還用問!”柏若風氣急,“妹妹怎會害我?是張朝送給她的。”
“豈有此理,這人膽大包天,如今還在客房住著。”唐言皺眉,“我這就去抓他過來。”
唐言急匆匆走到門口,就聽到柏若風叫住他。
“等等!”柏若風改了主意,他的思緒漸漸清晰,連同方才激動的情緒平靜下來,“他肯定不是普通柴夫那般簡單,尚且不知道他為什麼害我,先彆打草驚蛇。唐言,你先去把小姐的香包給我拿過來。我倒要看看裡邊有什麼迷失心智的東西。”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