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節課並不是趙夫子的,由於袁夫子家中有事,趙夫子便先替他上(三聲)上(四聲)一節,隻是趙夫子沒想到這群學子竟如此的放肆,簡直是無法無天,乾什麼的都有。
袁夫子脾氣好,每次上課都是一副笑眯眯、好欺負的樣子,所以每到袁夫子的課,學堂中好動的學子以及那些靠關係進來的學子們,束縛了那麼久,他們終於到了釋放自我的時間,一個個的乾什麼的都有,袁夫子每次都好聲好氣的勸誡他們:“大好時光,不應辜負,諸位認真聽講啊!”
聲音軟綿綿的,沒有絲毫的震懾力,袁夫子的這般模樣當然是鎮不住這一群脫了韁的學子們。
知曉這入學的第一節課是袁夫子的課後,他們是想乾什麼乾什麼,沒有絲毫顧忌,都開始釋放天性,誰承想,這第一天上課竟是被院長兼夫子的趙夫子給抓了個正著,一個兩個的都害怕極了,生怕自己會被遣送回家。
趙夫子的一頓輸出後,見一個個的學生都低著頭,話都不敢說一句,也是有些生氣的。當他看見葉胥在那老神在在的溫書,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心中有些許的欣慰,最起碼這一屋子的學生,也是有可造之材的。
殊不知,趙夫子心中的可造之材此時正在心中默默的吐槽:果然,不管是什麼時代的班主任都是見不得紀律不行的班級,這照常的每次狂歡後的訓話,葉胥從上學後,不知經曆了多少次了,反正這些都與他無關。
往常的這個時間,他都是該乾嘛乾嘛的,不出意外這次也是。
等趙夫子看著訓斥過一頓安靜如雞的學子們,就準備檢查功課,即使是考上了秀才,該有的功課也是一點都沒有少。
於是一群人排著隊,乖乖的交了自己的作業,趙夫子站在案桌前,看著這一群學生都交了作業,滿意的點了點頭,等到一個滿臉橫肉的學子將功課放在一堆的功課上麵時,趙夫子看著那卷麵上的留下的水跡,臉色瞬間黑了。
那學子好像是嗅到了危險的氣息,臉上的橫肉都抖了抖,王儲抬頭看了趙夫子一眼,隻見趙夫子臉色陰沉的嚇人。
王儲打算趁趙夫子還沒發話前,趕忙逃離了這個危險的地方,誰知,他剛剛轉身準備離開,趙夫子就叫住了他,趙夫子開口就是那種風雨欲來強烈的壓迫感:“王儲,你這功課是怎麼回事?”
王儲不知該如何作答,他定是不能說是自己和小妾在書房中調情時,失手將小妾送來的人參湯灑在了紙上,湯是昨天灑的,這功課是今天要交的,他那麼忙,哪有時間再寫一份啊!
他本來是想著再謄寫一份的,但是他實在是拒絕不了他那柔弱無骨小妾的盛情邀請,於是二人在書房中廝混了一通,謄寫一份的時間就沒了。直到剛才夫子說讓各位學子上交功課時,他才猛然想起那功課上麵的水跡,他索性抱著僥幸的心思,在座位上默默的祈禱夫子不會注意到,但事與願違,他還是被夫子給抓個正著。
趙夫子見王儲站在那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心中氣急,隻留下一句,既然你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就讓令尊親自來替你解釋吧!
之後也不給王儲一絲解釋的機會,揮揮手讓王儲回到他的位置上,回到座位上的王儲心中對那小妾是憎惡極了,補身體的食物不少,她非要送些什麼湯湯水水,自己還一門心思的想爭寵,若不是她自己也不會將那湯灑在上麵,最後還要被夫子請家長,他連個辯解的機會都沒有,也不知父親知道了這件事後自己會受到什麼樣的處罰。
等學子將自己的功課全部完畢,之後趙夫子才開始授課。
時間在趙夫子引人入勝的授課中悄悄流逝。
等趙夫子講完課,發現時間還是足夠的,便讓學生自己消化一下剛剛自己所講的內容,交代之後,趙夫子便坐在旁邊批閱學子們上交的功課。
夫子像往常一般先是找來了寫有葉胥名字的那張,之後才開始細細的批改那張寫有葉胥名字的功課,過了好大一會,悠長的鐘聲響起,趙夫子清了清嗓子,說道:“這節課就到這吧!”
說完,就轉身離開了學堂,葉胥看著放在案桌上那被夫子遺忘的紙張,有些疑惑這夫子怎麼不將這些學子們的功課拿回去批改,放堂之前不是還坐在那批改著呢嗎?怎麼轉眼間就放在這裡,留在這裡乾什麼啊。也不知這個時代的學堂之中有沒有課代表,若是有的話,課代表怎麼不將這些送到夫子的辦公室啊。
葉胥看著那遝試卷發呆,最後還是盧棲提醒他,讓他將這些東西搬到夫子的辦公室,葉胥聽到盧棲的話,心中震驚,沒想到這課代表竟是我自己。
盧棲本來是見夫子終於走了,夫子這一走,就是他釋放自我的時間,被約束了一節課的時間,他覺得自己不行了,剛想轉身和後桌說說話放縱一下自己,卻見葉胥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案桌上的功課在那發呆。
盧棲心中納悶,往夫子的住處送卷子這些事情都是葉胥乾的,怎麼這次的葉胥在發呆,這是忘記了?盧棲自葉胥進學堂後就發現他有些不太對勁,就像是忘記了關於這學堂的一切。
比如最基本的正常人都會記得自己的書舍在什麼地方,但葉胥好像完全不記得,還是他這個從未住過書舍的人,帶著他去的書舍;還有就是趙夫子,葉胥作為學堂之中,與趙夫子最親密的學生,他好像不認得趙夫子,趙夫子坐在竹林之中,據他觀察:是葉胥先看見夫子他們的,自己表明了夫子的身份後,葉胥好像才反應過來似的,去和夫子打招呼;現在又是這般,竟看著往常他的分內之事發呆,還向他詢問趙夫子的住處,盧棲越想越覺得奇怪。
這葉胥該不會是失憶了吧!雖然那次的慶功宴他沒去,但是他有門路,他聽同窗說過,在那場慶功宴上,葉胥被王儲那個混蛋灌了不少酒,聽說葉胥出酒樓時,意識都已經不清醒了,還是兩三個同窗扶著才走出了酒樓。這葉胥該不會是在那場慶功宴上喝酒把腦子喝壞了吧!
那他以後還能行嗎?這腦子壞了,是不是不能參加科舉了,盧棲越是深想越覺得可怕,他逼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說不定葉胥隻是剛好忘記了呢,盧棲雖然想不明白,但是他很好奇葉胥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好像是完全沒有關於學堂的記憶了。